正所谓越缺什么越想炫耀什么,谷满仓生得细皮嫩肉的总是想要装粗鲁,不管是有意无意的,他格外喜欢对着众人说下三路的笑话,尤其是对着孙长山。 五日之前,他也在这里笑了孙长山,说他是不是私会老相好的,险些被人家夫郎发现,搁那床底下趴了一宿。不然的话,怎么一宿都没合眼? 当时他们都哈哈大笑,完全没有管孙长山是个什么想法。 如今想来,却是忍不住后怕……这可是个杀人凶手啊,若不是今日他死了,改日他记恨起来,还不将他们一个个的都给宰杀了? 那谷满仓想着,忍不住问道,“大人,小人能用块布将这尸体盖着么?毕竟太吓人了……” 顾甚微瞥见往来之人害怕的模样,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最近尸山血海见得多了,竟是忘记大雍九成文绉绉的弱鸡都集中在汴京了,这尸体就这么大喇喇的放在城门口,搞不好还真会吓死几个读书人。 谷满仓得了准许,小跑着去城门洞里掏出了一件有些破旧的黑色衣衫来,盖在了那孙长山的头上。 歇在一旁的车夫见状,将那马车赶到了孙长山的尸体旁,替那尸体隔出了一块地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冲着韩时宴点头,一个仰身从马车里翻出了一卷话本子,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看上去是打算在这里一直守着等开封府的人来了。 谷满仓瞧着微微松了一口气,小跑着走到顾甚微同韩时宴跟前引起路来。 “孙长山同我住在一个大杂院里,我要把月钱存着娶媳妇儿,孙长山则是有个多病的老子娘。” “他还挺孝顺的,孙大娘起不来床,他还请了大杂院里的一个牛婆子照看。平日里就是自己不吃肉,那也是要给老子娘吃肉的。” 谷满仓显然是个藏不住话的大嘴巴子,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堵不住了。 “我听牛婆子说过,说孙大娘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做孙长泰,一个叫做孙长海,不知道怎么人就没了。孙大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一病不起的。” 说话间谷满仓已经领着二人到了那大杂院门前。 “这杂院里一共住了四户人家,白天大家都出去讨生活去了,得到夜里才回来。那间就是孙长山的屋子。” 许是因为杂院里住的人多,到处都堆着杂物,漆黑的灶房门前堆着高高的柴火堆,一直到了顶,在那柴火堆顶上趴着一只白色的猫儿,瞧见有陌生人来了,那猫儿喵了几声,一跃而起上了屋顶。 它站在那正屋顶上翘起尾巴喵了几声,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院中看。 顾甚微眸光一动,脚轻点地直接飞上了屋顶,那猫儿见人追来,惨叫一声就想要逃走,可那腿刚划拉了两下便觉得脖间一紧,整只猫儿都被提溜了起来。 “顾大人,这是孙长山的家的猫,他怕他老子娘无聊,便从外头抱来的。” “虽然他是个恶徒……”谷满仓想着顾甚微的凶名,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见那猫儿不停的在她手中挣扎着,还是忍不住说道,“连坐应该祸不及……猫吧?” 顾甚微提着猫儿跳了下来,听到谷满仓那怀疑的眼神,无语地气笑了。 她将那猫儿举起递给了韩时宴瞧,神色凝重说道,“你看它脚上沾着的,可是血迹?” 见韩时宴点头,顾甚微将手中的猫儿一扔,心中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冲着韩时宴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在后头,抬脚上前猛的一踹……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那挂着锁的房门就像是一块脆弱的豆腐一般,瞬间被踹得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渣。 谷满仓的嘴巴张地大大的,瞧见听到动静跑出来的牛婆子,他拼命的摇了摇头,指了指顾甚微腰间挂着的长剑。 那牛婆子本想开骂,可瞧见那剑,瞬间不敢言语的了。 顾甚微没有理会他们,朝着那屋子里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