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娘子骂累了,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老娘差点忘记了,狗东西你们是不想考上吗?你们这群废物那是考不上!” 她笑着笑着,笑岔了气,捂着肚子又缩回了自己的角落,朝着孟氏看了过去。 见孟氏神色不善,她没好气的瞪了回去,“没说你那好儿子,他能够中状元然后吃上整个大雍朝第二大碗的软饭,这本事也非同一般了,敬佩敬佩!” 孟氏气了个倒仰,却是又忍不住问道,“那第一大碗的是什么?” 曹大娘子没有再看孟氏,却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顾玉城,面露鄙夷之色,“皇帝帐中人,丑货就别做白日梦了。” 她这话一说完,又变得了有气无力起来,恹恹地坐在角落里,靠着墙不言语了。 而孟氏休息好了,又愤愤地站了起身。 一旁的顾甚微瞧着,心中大快。顾玉城这狗贼害死了她阿娘同小弟,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她心中清楚得很,顾玉城胸无点墨,他哪里想得出这么复杂的谋划,他动手的事情,一定是受了顾言之的指使。赖妈妈是顾老夫人身边的贴心人,她动了手,那顾老夫人又岂会不知晓? 但是正如孟氏为了儿子顾均安着想,不肯牵扯出顾家的两个老东西,顾玉城亦是如此。 顾甚微心中思量着,就听到那顾玉城突然大吼一声,冲着孟氏骂道,“你这个蠢货,打够了吗?” 他忍无可忍地捂住了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均安是我的嫡子,他又中了状元,我怎么可能不为他着想?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你这女人鼠目寸光,均安被你害惨了去!” 孟氏一怔,停下手来。 随即她冷笑出声,“我鼠目寸光?你见识倒是长,不如告诉我你阿爹瞧都不瞧你,又是什么千年大计?” “现在你便是嘴皮子说出花儿来,我也再也不信你半个字。与其被砍头了之后瞧着你们欺负我儿,气得想要活过来,倒不如我好好的活着,每年去你坟头上香,告诉你你在外头的那个宝贝有多么下场凄凉。” 顾玉城听到孟氏提顾言之,只觉得万箭穿心,他又缩了回去,像方才一般不言语了。 顾甚微若有所思的听着,见三人车轱辘转着估计能打一夜,她瞧着王一和同韩时宴亦是看够了,立即闪身先行离开了地牢,又在那门前不远处蹲着,等着二人出来。 夜晚的清风这会儿还有些凉,顾甚微只觉得喉头痒痒地,想要咳嗽得紧,她赶忙从锦袋中取出了一枚梨膏糖塞进了嘴中,那糖一入口辛辣的凉意直冲天灵感,让她连先前带着的一点酒意,都清醒了过来。 王一和同韩时宴果然不如她所料,很快便从那地牢中走了出来。 二人并肩而行,走了没几步,韩时宴便告辞而去,王一和则是一个转向,朝着开封府后衙的书房而去,他敞开着门,并没有在桌案前坐下,而是静静地看着院落中洒满的月辉。 今日的日子格外好,银月当空星辰成河。 顾甚微瞧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王大人可是在等我?” 王一和微微颔了颔首,朝着屋中行去,“想喝什么茶?” 顾甚微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喝茶,有糖水么?” “原本是没有,但自从吴江来了开封府,韩时宴就成了我这里的常客,于是给备下了。” 王一和说着,手法熟练的从一旁的小炉上提了烧开的热水,给顾甚微冲了一碗红糖水,然后又给自己沏了一杯清茶。 见顾甚微大口的喝着,王一和忍不住吸了吸牙,就这甜的齁的东西,每看一次他都觉得牙疼,居然也有人可以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你的来意。” “自然是来这里同大人做一个交易。近日在这汴京城,我也算是给开封府送了不少功绩,吴江初来乍到,凭借着这几个案子便是不依靠大人这个舅父,也能站稳了脚跟。”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