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挑了挑眉,牵着马朝前走去。 “昨晚出了芙蓉巷,我观察了那八个人,他们身上并没有血迹。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凶手是穿着皇城司衣袍的第九人;二是凶手在八个人当中,但是已经更换了衣物。” “那封信的确不是张春庭所书,印鉴也是被人伪造的。” 顾甚微说着,目光灼灼地朝着韩时宴看了过去,“你昨天晚上也看出来了不是么?所以我拿着证据回去复命,你虽然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但是却也没有问应芙蓉借马直冲皇城司。” “张大人平日的惯用手乃是右手,写书信的时候,都是用的右手。但是盖印鉴的时候,却故意换了左手。” “且每次按印鉴的时候,会故意左侧重于右侧,颜色有深浅,防的就是今时今日这种情况。” 这就是为什么张春庭只瞥了一眼,便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了。 甚至是在看到信的一瞬间,立即想到了这是他清洗皇城司铲除异己的绝佳机会。 “这话我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只有韩御史你说出来,才掷地有声。” 第17章 新的线索 韩时宴微微一怔。 他牵着马同顾甚微并肩而立,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我昨夜的确是一眼便瞧出来那枚印鉴是伪造的,但理由与你却是不同。” 顾甚微是剑客,江湖决斗之时,敌人使用的是左手剑还是右手剑,出招的方式还有造成的伤口那都是有天壤之别。张春庭的这一点不同,她很容易就注意到了。 “那枚印章出自汴京城中赫赫有名的贾大师之手,他刻章讲究的是轻松写意,印出来的东西笔法连贯,不会有任何的断裂的豁口或者是毛刺,除非是有人特意为之。” 韩时宴说着,心情颇有些复杂。 案发之时,关御史正将所有的矛头集中指向了张春庭。 因为师徒关系,他对此也了解颇深。 “张春庭的稻穗印在从稻杆往上数右侧第三颗稻米的尖儿上,是断连开来的。很细微,但是你若是仔细凑近了瞧,便能够发现。” “昨夜你走了之后,我已经去贾大师家向他再三确认了,确实是张春庭特意要求留下的命门。” “并且,我从贾大师那里得到了一个很有用的消息。他说能够模仿他印章的人,这汴京城中只有三个人。” “这三人都是他的弟子,其中有两个已经出师了。大弟子苏竤如今是汴京城中颇有名气的杨柳书院的夫子;二弟子李云书是金石轩的大掌柜的。” “小徒儿尚未出师,名叫晏一。因为我手中没有这封信,是以贾大师也没有办法确认究竟出自他哪个徒儿的手笔,或者说三个都不是。” 顾甚微有些无语,什么稻穗的第三颗是断笔啊! 除了事儿多文臣哪个想得到这种东西啊! “那贾大师为什么对你有问必答,直接泄露皇城使的特殊要求,他就不怕惹上杀身之祸么?” 韩时宴摇了摇头,“不会,张春庭只刻一枚章,而韩氏一族要刻的章多如牛毛。” “当然了,主要因为他同我三爷爷是故交,他们认识的时候贾大师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匠人,是我三爷爷一手将他推成金石大师的。” 三爷爷…… 家族大亲戚多,了不起啊?的确是了不起! 她想着,心中再一次确认她去认识韩时宴是一件正确的事。 她想着,眼眸一动。 “咱们的目的都是找出杀死关御史的凶手,还张大人一个清白。既然你如此坦诚,那我也说一个你不知道的。” “我并没有证据,只是个人的推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