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在上海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您的故乡很美丽。” 玛歌吞下苦涩的药丸,再次发问:“那你有汉名吗?” 莉娜摇摇头,犹豫半晌:“但我母亲给我起了一个乳名,叫芳菲。” “很美的乳名。” “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芳菲。”莉娜羞涩地笑了笑,悄声道,“就像这里只有我叫您唐小姐。” 玛歌郑重地将水杯交给她,像是一个什么神圣的仪式:“谢谢你,芳菲。” 阳台处忽然传来一阵男人的谈笑声,紧接着是机器引擎启动的嗡嗡声,植物茎叶被不断削切的咔嚓声,锄头和铲子翻动土壤的锵锵声…… 不知道的人,估计不会认为这是一位德军上校的驻留处,而是什么农场开工了。 “是萨克森上校和泽格少尉,他们今天打算将院子里的杂草清除干净。”莉娜一边忙着去衣橱里给玛歌找件晨袍,一边解释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萨克森上校要在里面种上土豆。” “……” 玛歌走到阳台上,太阳已经升起,院中洒满金融融的晨光,她俯视着沐浴其中的两个人影,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但这一幕多少显得有些滑稽。 泽格甚至还穿着标准的执勤服,带着军帽,踩着皮质军靴,但他手里拿着园艺长杆水枪,挑着眉,大开大合地朝地面喷洒着水雾。 萨克森稍好一些,他脱掉了军装外套,换了一双普通的鞋子,像是一位老练的农夫,正埋头推着除草机在院子里来回走。 “嘿!” 泽格发现了玛歌,他将水枪朝她扬了扬,帅气的五官舒展开,呈现出一个充满孩子气的顽劣笑容:“Du?bist?vielleicht?eine?Schlafmütze!” 他歪了歪头,加深笑容,揶揄着重申一遍:“你这个瞌睡虫!” 这是一句走调到不行的中文。 萨克森抬头撞上玛歌的目光,也许是初阳还未驱散清晨的雾气,她漆黑的双眸显得更加乌润、空灵。 她还未换下睡裙,披着香槟色的丝质晨袍,头发随意垂落在项间,就这样倚立在阳台的晨曦之中,慵懒又温柔。 萨克森忽然坚信,自己要在这个院子里种上土豆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 这很美好。 玛歌移开了视线,望着泽格,用德语认真说道:“你中文说得很烂。” 泽格无谓地耸耸肩,笑得更加灿烂,“至少比上校好。” 萨克森瞥了他一眼,截下他手中不断扬起的水枪,脚步离开院子,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咬牙切齿:“吃早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