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应道:“回县令大人,正是如此。” 见两人都对自己的供词确认无误,苏真问道:“既然水渠是你们两族的人共同参与修建的,你们两族的田地距离又不远,为何不愿共用一条水渠?” 马宝儿拱手道:“回大人,原本我族是愿意和他们共用一条水渠的,但阿扎他们太霸道了,竟然在半路上将水渠堵了,让我们的田地没有水用,我们的田地离海边又远,请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麦纳反驳道:“那本来就是我们修的水渠,为何要给你们用?” “你放屁,你们的水渠早就堵了,那是我们疏通的水渠。” “……” “肃静!” 眼见两人又要开启口水大战,苏真赶忙用惊堂木拍了一下桌子,随后对着陈堪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 陈堪点点头,他知道,苏真这是在为他解释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 听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两族人争夺一条水渠罢了,这样的事情在中原之地都屡见不鲜,宗族之间争水渠争田土打生打死都很正常。 更别说在云南这种偏远之地,本就山多地少,土司之间为了一棵树的归属都能打起来。 事情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对于县衙来说,这种案子才是最难搞的。 要是将水渠判给某一方,另外一方又会不满,要是各打五十大板吧,那就是和稀泥,解决不了问题,离了县衙之后,两波人该怎么争还怎么争。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双方都闹出了人命。 不管什么官司,一旦掺杂了人命在里面,性质一下就变了。 也难怪苏真会为之头疼,让陈堪来,只怕也很难断得出一个理字。 不过,陈堪还是从这个案子里看出了许多东西。 首先是两个土司势力已经开始接受官府的调停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越过官府,直接以武力争个胜负。 这算是一个好的开端。 不过考虑到通海县本就是沐晟划出来试验改土归流的试点县,对于云南其他地方是否有所改变,陈堪依旧持保留态度。 其次就是陈堪看明白了土司之间经常爆发征伐的诱因,主要还在于利益二字。 以阿扎土司和回人土司之间的争端来说,他们所争夺的利益就是水渠。 这也能说明土司并不像朝中诸公想象中的那样,是一群完全未开化的野人,动辄就是光着膀子嗷嗷喊着造反。 事实上,他们已经有了高度发达的文明,虽然比起中原之地号称礼仪之邦尚有所差距,但不可否认,他们的文明在陈堪看来,已经算是达到了封建宗族制度的水平,至少比之草原和黑山白水之地那些依旧依靠着渔猎游牧的民族要先进得多。 “不如让我来说两句!” 陈堪开口了,所有人的视线瞬间看向了他。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年轻的人是皇帝陛下派出来的大官。 土司的人虽然不太理解中原皇帝的概念,但从县令对这个年轻人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说话肯定管用。 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陈堪双手一摊道:“既然你们在挣一条水渠,那为何不再开一条水渠出来呢?” “两条水渠,一家一条,也就不用争了,你们以为呢?” 陈堪此言一出,众人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苏真苦笑道:“大人,这……再开一条水渠说起来简单,下官也不是没想过,但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