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朱高煦还是聚德楼的常客。 当朱高煦一下马车,两个小二远远的便迎了上来。 点头哈腰道:“郡王殿下大驾光临,聚德楼蓬荜生辉,王爷,楼上雅间请!” “老样子,本王今日宴请友人,安排一桌硬菜。” 朱高煦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便熟门熟路的带着陈堪上了二楼。 来到一个靠着秦淮河的雅间里坐下。 门口守候的小厮忙将窗户支了起来,好让朱高煦的视线更加开阔。 陈堪和朱高煦刚刚坐下,掌柜的就点头哈腰的端着一个还冒着白气的瓷瓶进了雅间。 “王爷,菜马上就好,先饮些甜酒去去暑气。” 说完,将瓷瓶放在桌子上,不敢多停留,弯着腰退出了雅间。 今日朱高煦没有带随侍的婢女,所以这倒甜酒的任务只好陈堪代劳了。 主要是,陈堪也不敢让朱高煦给自己倒酒。 取过两盏瓷杯,陈堪给朱高煦倒了一杯。 说道:“殿下,请!” 而后才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 一股寒意从口腔滑到胃部,又跌落到脚底,最后又回升到天灵盖。 随后米酒的清甜夹杂着桂花,金银花的香味在口腔之中炸开。 陈堪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透心凉,心飞扬,爽!” 陈堪感慨了一句,又给朱高煦满上了一杯。 甜酒,是南方独有的一种饮品。 大明时期,高度白酒已经普及开来了。 但江南人不太爱喝那种辣嗓子的玩意儿,反倒是对这种酸酸甜甜的米甜酒。 冰凉的甜酒下肚,两人顿时暑意全消。 随着精美的菜式如流水一般被端了上来。 陈堪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开始大朵快颐。 朱高煦是个实在人,说请陈堪吃饭就真的是请陈堪吃。 他自己却坐在那里一杯又一杯的饮着甜酒,对于满桌的食物看都不看一眼。 百忙之中,陈堪抽空看了一眼朱高煦,好奇的问道:“殿下不吃吗?” 朱高煦摇摇头:“天气太热了,我没有食欲,你吃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见陈堪吃得差不多了,朱高煦这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陈堪抬起头问道:“说什么?” 朱高煦道:“为什么你的运气总是那么好?” 陈堪道:“鬼知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那么倒霉?” 朱高煦摇摇头道:“这一次,谁都以为你陷入了必死之局,我都已经做好了在刑场上向父王为你求情的准备。但谁能料到,你竟然真的能说服方孝孺,简直不可思议。” “可能天不绝我吧,也可能是阎王爷不愿意收我。” 陈堪耸了耸肩。 至于朱高煦说什么做好了为自己求情的准备,听听也就算了,别当真。 陈堪可不会认为自己和朱高煦的交情,能够重到让他为自己忤逆朱棣。 朱高煦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话音一转,问道:“陈堪,我记得你今年十八岁了吧?” 陈堪有些奇怪,朱高煦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年纪? 便点点头道:“是。” 朱高煦沉吟道:“明天我父王就要登基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朱高煦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处决齐泰和黄子澄的日子。” 陈堪手中的筷子一顿,随后淡淡的应道:“哦!与我何干?” 朱高煦哑然失笑道:“也是。”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