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却见父皇一顿。 而后,目中竟泛起了悲凉。 许久,他颇为费力的张口,用含糊而沙哑的声音道,“你母亲……这,这辈子,再也,再也不打算,原谅,朕了吗……” 萧钧压住心间沉重,只得尽力缓和的劝道,“父皇,依儿臣看,母亲这并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她是真的放下了,也并不喜欢这座宫廷。” 话音落下,宣和帝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方扬了扬手,示意他退下。 他也没再说什么,俯首行了个礼,又交代高贺,“天冷了,记得备足炭火,不要冻着父皇。” 高贺赶紧应是,态度十分恭敬。 日头渐渐西斜,将轮椅上那人影拉的老长,日光昏昏黄黄,那股落寞与寂寥,是再华丽的宫殿,都掩盖不住的。 而他只看了一眼,依然没有顿足的,走出了偕春园。 有些事情,他帮不到忙,也没法子帮。 他只知道自己与父皇不同,心里清楚想要什么,什么最为重要。 既然爱她,为什么不一直好好呵护她,对她好呢? ~~ 第三日,待新婚夫妻二人参拜过宗庙,婚礼就算正式落下了帷幕,等待他们的是全新的生活。 十月过完,入了十一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 今年雨雪仿佛特别多,不过一个月间,竟然下了四场雪,而且都不算小。 萧钧惦记着民生,如此一来,就更加忙碌了,父皇一病,全部担子都压到了他的身上。 虽才新婚,但他常常免不了的早出晚归,有时候连同娇妻共吃一顿饭,都成了奢侈。 然尽管这样,他夜里却依然“勤勉”,咳咳,眼看成婚近一个月了,除过拂清来月事的那几天,居然日日不落…… 拂清难拒盛情,却也常常在事后嗔怪他,“这事儿多了不好,你该有些节制的……免得亏了身子。” 他却拿指腹轻轻蹭她细滑的脸蛋,笑道,“你夫君忍了这么多年,有的是存货,哪里会亏?放心好了。” 存货…… 拂清一噎,愈发的脸红,只得咬唇轻捶他一下,细长的指尖落在他结实的前胸,那画面,却愈发令人悸动…… 眨眼之间就到了冬至。 这是个大日子,一大早,萧钧代父皇赴天坛,携文武群臣祭天,之后回到宫中,又参加宫宴,待午宴结束,才总算有空陪一陪娇妻。 然而二人心里都记挂着城郊的母亲,待去给父皇请安后,便一同出了门。 在母亲面前,二人都没什么架子,为了尽孝,甚至特意亲手为母亲包了回饺子。 拂清自幼吃苦长大的,小时候就学会了所有的家务,此时亲手和面擀皮,一如从前在九云山上一样,萧钧则在旁边打打下手,小夫妻琴瑟和鸣,有说有笑,无尘看在眼中,十分欣慰。 只是还有一事放不下,吃过饭后,她招手将拂清唤道身边,道,“伸出手来,为娘给你把把脉。” 拂清一愣,直觉自己好好地并没有生病,因此有些不明所以,但她一向听话,便果真乖乖伸了手出来。 无尘凝神诊脉,须臾,忍不住叹道,“你去年去凉州,必定碰过冰雪,现如今体内,寒意不轻。” 拂清一愣,挠挠头说,“寒意……孩儿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啊……” 师父却摇了摇头,“你现如今当然还感觉不出来,待到时候一长,一直怀不上孩子,就知道厉害了。” “……孩,孩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