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回来了,她立在门外顿了顿,这才推门迈了进去,哪知在房中转了一圈却发现,师父竟然不在。 卧房中,师父衣物叠的整整齐齐,桌上却微有些灰尘,看起来,她应是离开有些天了。 她坐在院中石墩上想了想,终于猜到了些眉目。 ——西边雁落山中,有几株仙人藤,每三年一次,会在初夏时节开花,其花有奇特药效,过去每到这时,师父总会特意去摘花,现在再一看,药篓子也不在了,看来师父该是去了雁落山了。 一来一回加上采药,大约要花费一个月的功夫,拂清心里有了数,便决定乖乖等着了。 她把行囊放回房中,随即便挽挽袖子,干起活来。 打来山泉水,先将庭院房间打扫干净,再去山后的菜园里挖了些菜来,手洗干净,煮汤做饭。 没了京城的美衣华服,精致首饰,她变回了山中那个一身素衣的姑娘。 凡事亲力亲为,平日粗茶淡饭,练剑读经,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照理来说,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十几年,早已适应,可不知为什么,现在心里却总觉得空空荡荡,且极容易走神。 譬如入了夜,她坐在院中纳凉,抬头去看天上星星,头顶上的明明是灿烂银河,然而她却总会不知不觉想起,曾在坝上马场看过的星星。 闭上眼,耳边似乎还响起骑马驰骋时略过耳边的呼呼风声…… 而那夜那个人曾说过的话,那双璨若星河的眼眸,竟也紧跟着一下出现在了脑海之中,无法阻拦…… 如此一来,星星再也看不成了,她只好回屋,吹熄灯火,强硬命自己入睡。 待念过好一阵的清心咒,她这才终于合上了眼睛。 却哪知,又在梦中不期然的看见了春日漫天的杏花。 白□□粉的花朵如云,哪知下一刻,却化作了冬夜里漫天的大雪,漆黑的夜色中,那人立在原地不动,狂风也刮不走,只一双眸子坚定的望着她。 她醒来之后十分震惊,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甚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是她选择结束告辞,当时走的那样潇洒,现如今竟连做梦也梦见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原则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大约还是太闲,该找些事情做才是,于是除过白日里练剑种菜之外,她特地下了趟山,买了些好布料与针线,打算给师父做几套衣裳。 咳咳,待师父回来,送与她做见面礼也好啊。 说做就做,她穿针引线,就要裁剪布料了,哪知这时才发现,一边三年,她竟有些拿不准师父的尺寸了。 想了想,她只好去到师父房中,打开衣柜,打算取一件师父近来穿过的衣裳做样本比照。 等她找好了衣裳,正往外拿的时候,却不小心带出了一件别的东西,她迟钝了一下,手没拿稳,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她俯身去捡,拾到手中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剑穗,样式仿佛有些年头了,且仿佛还有些残缺。 而待再看清楚一些,她却不由得吃了一惊。 原来那剑穗上坠的饰物,竟是一条木质的鱼。 这木鱼应该是有一对,两条一起,弯成一个圆环,只是不知为何,现在却仅剩了一条孤零零的半圆,首尾相接处,露出木头的缺口。 十分整齐,看样子,应是被切去了的。 照理来说,剑穗随剑,在打斗之中受损,也很正常,或许是师父从前哪一次用剑的时候被人切了去,另一半不知丢在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