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刘素等见吴山樵拿出了一本药典,从中抽出了一张纸,不由地激动起来,残缺的方子,并不是没有价值的,只要君药确定,其他佐药有时是可以替换的。 药方与医学院、太医院掌握的几张药方类似,针对疙瘩瘟,都强调了两点: 一:解毒! 二:活血! 可以确定的是,这就是战胜疙瘩瘟的主要方向。 吴山樵指着药方,说:“这一份药方,桃仁八钱,红花五钱,这两样为君药,用量很大,而其他佐药,则是当归一钱半,赤芍三钱,连翘三钱,柴胡二钱……后面应该还有一些佐药,但父亲也没有记完全,我在此基础上,添加了葛根与甘草,各二钱。” 王昌连连点头:“葛根可用于解肌退热,甘草可用于痈肿疮毒,皆是可用之物,这两种药作为佐药,是合适的。” 刘素、林旭更是赞同,各提意见。 王昌拿出医学院、太医院的方子给吴山樵看,吴山樵琢磨起来,桃仁有症瘕痞块、活血祛瘀之功效,而生地也有诸经血热,滋阴退阳之功效,是否可以取生地、桃仁、红花为君药,借当归活血化瘀,引厚朴入血行气…… 犀角、羚羊角、藏红花为清热护心之药,但这些太过珍贵,给朱允炆用用也就是了,想给百姓用,哪里弄来这么多药草去? 有什么可以代替这三样? 麦冬、竹叶心、石膏、茅根、大青叶、桃仁、苏木,这些十分廉价,在各地都容易找到,可以大规模供应,对于百姓而言,应该是足用的。 内服药剂可以多番尝试,看看疗效。外则可以采取古法,以针刺放“毒血”,一个完整的医疗方案逐渐形成…… 水花拍打在礁石上,海风缓缓地吹过大琉球山南国的一座小岛上。 山南国国王汪应祖赤着脚走在沙滩上,身旁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目光睿智,透着一股子沉稳大气之风。 汪应祖弯腰捡起一枚贝壳,对尚巴志说:“你父亲可还好?” 尚巴志谢过汪应祖垂问,平和地说:“父亲身体康泰,只是有些忧心山南国的未来。” 汪应祖将贝壳丢到大海里:“是啊,老按司在担心,本王也在担心啊。中山国国王武宁残暴不仁,却占据着大琉球岛最大的地盘,更可怕的是,其造船技术很是厉害。” 尚巴志上前一步,双脚微陷沙滩:“国王难道不感觉奇怪吗?中山国历来在造船上与我们山南国相当,只有小小的海船,从未出现过大船。可我听闻,中山国的大船至少有二十艘了。他们从何处来的船匠,从何处来的技术?” 汪应祖担忧地说:“该不会是大明派来的吧?洪武年间,就曾有十八名船匠被委派到中山国传授造船技术。” 尚巴志摇头:“中山国朝贡,我们山南国也朝贡,他们的使臣抵达大明京师,我们的使臣也没有落后,哪怕是返航也是一起,并不见大明派了船匠。何况,即便是大明派遣船匠到中山国,难道不应该也给山南、山北派遣船匠吗?” 汪应祖一想也是,大明对外现在主张的是“一视同仁”,要帮助,一起帮助,要和平,一起和平,谁捣乱,一起收拾。 没道理只给中山国船匠,打破势力平衡。这种落人口实的事,以大明的精明应该不会做吧。 尚巴志看出了汪应祖的疑惑,继续说:“父亲与我猜测,中山国拥有高超技术的船匠,很可能并不是大明派来了船匠,而是另外的大明船匠。” 汪应祖被尚巴志的话绕晕了,什么不是大明,又叫大明船匠的,什么跟什么…… 尚巴志见汪应祖还没想通,不由地有些郁闷,直言道:“国王是否忘记了,无论是哪一片海,能制造出类似于大福船这种大船的,只有大明船匠啊。南洋诸国不行,倭国连个海船都造不好,朝-鲜虽有水师,但并无力营造大船。” 汪应祖感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总也想不明白。 尚巴志低头看着沙滩,目光中透出冷厉与自信。 洪武三十一年时,尚家在自己的操持之下,凭借着佐敷按司的身份,与当时的岛尻大里城按司汪英紫合谋,击败南山王承察度,助汪英紫夺得南山国的王位,与汪英紫结盟。 汪英紫已经在建文四年的时候走了,现在的国王是汪应祖,不过看他的水平,并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威胁。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放开了手先图谋中山国,暂且留下山南国,哪怕是进取中山国不利,还可借下汪应祖的力量,不至于毫无退路。 尚巴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