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儁感叹。 徐辉祖冷哼一声:“酸儒学子太多了,前些年的国子监可谓是书呆子云集,两眼呆滞,毫无朝气。这些年来,国子监革制,出了不少头脑灵活的监生,让我说,方孝孺此时跳出来,也是想要稳固传统儒学的地位,不惜赌上自己的名誉与前途……” 刘儁赞赏地看了看徐辉祖,此人头脑不一般。正如他所言,国子监诸多学问,可谓百花齐放,儒家学问虽占据主导,但相对于其他学问来说,儒学显得内敛一些,不够精彩,而且真要做学问,没个几十年,不穷经皓首怕是难,而其他学院则不同,许多学问都是经世致用的,学了直接可以拿去使用…… 比如兵学院,只要你考核通过,是允许进入兵部或五军都督府挂职,然后去教场带兵演练与实操的。比如商学院,是可以自己发现商机,自己做买卖的,商学院里面不少监生还没肄业,就已经有了几间铺子…… 出彩、出挑的多是其他学院,而儒学院却始终没有出一个厉害的人物,这让方孝孺不得不紧张,不得不涉入朝堂,以体现儒家学问的存在与价值。 只不过,方孝孺终究还是儒得太多了,以至于处处以儒学思想为主,忘记了朱允炆的性情,忘记了大明的国情。 朱允炆是一个不允许大明子民被欺负的君主,谁欺负,就揍谁的性格。 大明的国情是文胜武昌,朝廷既大兴文教,兴办教育,又推动武举考试,推崇尚武,还大肆宣传历史上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 在这种大环境下,大明唯一的选择,那就是宣战。 如此显而易见的事,也值得在朝廷上闹起来,实在是令人费解,唯一的解释,那就是方孝孺进退失据,下了昏招。 在刘儁、徐辉祖谈论儒生的时候,西安府学的钟声敲响,八十余生员从学堂中走了出来。 霍邻、宣青书肩并肩走着,看着黄昏的夕阳,霍邻放缓了脚步。 宣青书感觉到霍邻没有跟上来,不由卷起手中的《春秋》,回头看向霍邻:“为何不走?” 霍邻看着夕阳,轻声说道:“你听到消息了吧,燕王带十万大军西征,眼下就在这座西安城中。” 宣青书回头看了看落日,又看向霍邻:“我不仅知道燕王带兵到了西安,还知道你完不成课业,明日就会挨孙训导的戒尺。” 霍邻嘴角有些抖动,孙长威训导了不得啊,惹不起,此人可是见过建文皇帝的,还参与过社学、县学、府学教材编撰,严厉的很。 “我听说国子监有个兵学院,兵部、五军都督府乃至京军中的官员、将领都可能是他们的训导。可怜我等所在学府,只有一本《兵策》教材。” 霍邻埋怨道。 宣青书连忙拉着霍邻,警告道:“你还在学府呢,可不敢乱说学府的不是。” 霍邻跟着宣青书走向明伦堂,晚间在这里复习课业。 坐在明伦堂中,霍邻看着默背《春秋》的宣青书,低声说:“帖木儿一定会东征,对吧?” “应该是的。” 宣青书心不在焉。 霍邻拿起毛笔,在纸张上简单地画了一张舆图,点了点,说:“帖木儿东征,首先需要解决的是亦力把里,然后再图谋与我大明决战,你想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将整个西域收回来?” 宣青书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整个西域?你想什么呢,朝廷只是派出了十万军队,这个兵力最多也就是守住西北不失,怎么可能有余力去图谋西域?忘记了,朝廷征安南时,为了彻底控制安南,可是派出了三十万大军啊。安南不过是弹丸小国,尤且需要三十万大军,如此广袤的西域,十万不够用,远远不够。” “那为何朝廷不多派给燕王一些兵力?既然要西征,一劳永逸不是最好的吗?错过了这个机会,朝廷很可能会丧失夺回西域的最后机会!” 霍邻忧愁地说。 宣青书有些无语,将《兵策》拿了出来:“纸张谈兵也应该知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