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苒从没有去过,向荏也从没有出现过。 向良是站在校门外的雕塑,沈鹤是坐在窗户前的雕塑,离婚后,沈鹤变得寡言沉默,常常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是一整日,向苒甚至不太敢和她说话,只好去问沈柳:“小姨,妈妈在看什么?” 沈柳摸摸她的头:“苒苒乖,我们不吵妈妈,小姨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后来没多久,沈鹤忽然和学校申请去外校支教,学校老师劝她,亲戚朋友劝她,沈柳也和她聊过好多次,那个项目不做强制要求,她又有孩子,学校也不会点名让她去,她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向苒怎么办?向苒还小呢,又是升中学的关键时期,身边不能没有父母照顾呀。 “我小时候也怨过妈妈,为什么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呢,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我呢,我那时也就十岁左右,其他小孩子放学有家长陪,我只能一个人回家,有时小姨下班早,会来学校接我,同学和我说,你妈妈好漂亮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是小姨,不是妈妈。” 夹着稻谷香的风吹过来,轻轻蹭着向苒的头发,江语乔仍在看她。 向苒笑笑,把被风蹭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后来我才想明白,我妈妈,她先是她自己,才是我的妈妈,她有痛苦的权力,有离开的权利,而不是必须为了我留下来。” 而不是必须为了我留下来。 江语乔被这句话说得一愣,秋风萧瑟,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柿子树枝头上,几只小麻雀蹦跳着听她们说话,村里鸟儿很多,下雨的日子,鸟儿横冲直撞,常会被高低错落的屋檐撞昏头。 江语乔就曾在檐下捡到过一只小麻雀,她喜欢得不得了,找来笼子养在院里,然而麻雀醒来,却不吃不喝,江语乔把小米捧到它面前,它看都不看,扭脖跳开。 奶奶说,这雀儿子倔得很,气性大,不听人,养不活的。 但是江语乔舍不得,拎着小笼子不肯撒手。 江语乔脾气倔,小麻雀比她脾气更倔,第二天一早,江语乔睁开眼就跑来看它,发现它水米未动,合着眼,像是死掉了。 她吓得跑去找奶奶,奶奶又劝,留不住的东西,就放它走嘛。 你就放它走嘛。 这句话时隔多年,又一次在江语乔耳畔响起,奶奶似乎就站在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鸟笼,打开门,将小麻雀送回天空。 奶奶病重时,医生提过许多次,患者的病是治不好的,只能靠药物维持生命,让家属早做打算,然而这些事,没人敢和江语乔说,谁敢说奶奶治不好,江语乔就和谁发疯。 奶奶意识变模糊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