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什么?” 慕寒渊也敛袖走了过去:“无论是在乾元还是仙界,我都未能与你生在同一个时候,也未能见那时候的你。” “……最年少无知又轻狂的时候,仙庭和乾门的狗都不待见我,你有什么好见的。”云摇莫名脸颊微灼,偏回头去不想叫慕寒渊察觉。 慕寒渊闻言却愈笑:“师尊少时一定有趣极了。若能得见,我死而无憾。” 云摇垂着的眼睫轻颤了下。 心里跟着一沉。 同归于尽若是终局,保得三界安危,仙庭不坠,那她死得其所,也无甚遗憾。 唯一所憾…… 云摇垂眸,望着身侧那尾衣袍,心口微泛刺痛。 便是他了。 护佑三界是她生而为初的神责,可他呢,他又做错了什么,为何天道会要他承受注定归灭的代价? “师尊?” 旁边,慕寒渊久未闻她声音,偏过脸来问声,“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云摇回过思绪:“没事啊,只是想我和你既是天道所定的起始与终焉,那你是没机会看到我少时了。” “——” 慕寒渊侧颜微滞。 [……仙庭七万六千三百七十二年,纪,起始神君为匡护三界众生,与终焉之力同归于尽……] [……渡魔成圣……] [……终焉,既是新的起始……] [……天之道,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袍袖下,修长指骨徐徐捏紧,青筋从指背上拉起凌冽偾张的弧度。 云摇将圣座搬过慕寒渊身旁,正要说什么,忽然见到了从前殿废墟间赶过来的一身黑雾的青木神君。 显然是来寻慕寒渊的。 对方也见到了她,对视过后,青木神君没表情地转向了慕寒渊的背影。 “魔尊。” “……” “魔尊?” “……” 空气寂静。 原本对这些堕仙秉持着“你不理我我也懒得搭理你”的态度,云摇却不得不停住。 她不解地回头看向池畔背身而立的那人:“慕寒渊?” 虚空中那道无形的魂契锁链轻微晃响。 慕寒渊似是蓦地醒神,回身,对向了云摇:“嗯?” 到此刻,他像是才察觉了青木神君的存在,那张清隽容颜上情绪微微凝滞,跟着便如风吹云散,不见踪影。 “何事?” 青木神君迟疑了下,看向云摇。 “哦,”云摇回神,“我回司天宫等你。” “好。” “……” 云摇向外走去,临入前殿时,她不由地停住,神色古怪地回眸,望了那池畔的人一眼。 方才…… 慕寒渊只是走神了吗?为何却好像是,听不到一样? “哎,不可能嘛。” 云摇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她立刻扭回头,像是怕被什么追上似的,毫不犹豫地踏过殿门,力道重得仿佛要将那个念头踩碎。 “他明明还听到我的声音了,一定只是走神了。” “嗯,走神了。” - 是夜。 起始神宫。 慕寒渊回来时,云摇依然就在那敞着长窗的江畔,对着对岸的山水与月光。 唯独不同的是,这一次并非席地而坐,而是换了一张刚被搬回主宫内不久的躺椅。 “你回来啦?” 云摇似乎心情极好,听见他动静便从躺椅上下来,主动迎他过去,“我今日试了下圣座坐修,果然,混沌父神给我们留下的东西还是有些用处的。这样算起来,约莫十日,我就能行神魂归位仪式,到时候还需要你鼎力相助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