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说什么——!?”云摇几乎要崩溃了,她上前一步,攥起他垂在身前的雪白长发,“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把自己变成这个模样的!?” 她攥着他的雪发,又被他握住了手腕。 带着刻骨的栗然抬起,慕寒渊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云摇的眼眸,将她的手抵在眼尾下。 按在了那颗在雪发冷肤间愈发灼目的小痣上。 他颤声笑问:“我有那么像他吗?” “——” 云摇的挣扎僵在了某个电光火石的刹那。 一个念头,如同曳着流光的星辰,划过了她混沌昏昧的脑海里。 她怔望着他:“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寒彻的戾意染上了慕寒渊的眼尾,他身影暴起,将云摇狠狠向后一压,抵在了冰冷的石碑上。 慕寒渊五指如刃,像要楔入碑顶的青石中。 “那你告诉我、我为何姓慕!” “——” 青石欲裂声响。 云摇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了慕九天的碑石。 一眼之下,两人身影同时微僵。 云摇仓皇抬眸,失言无措:“我只是为了师兄才去魔域,若不是他,我也不会遇见你、救下你……我想你和他有缘,所以才……” 云摇自己渐渐消止了话声。 越抹越黑,她说不清了。 慕寒渊望着她的眼底,已是一片死寂。 心口终于被冰灌满,连带她整个人,都沉坠向了无底的深渊里。 可云摇本就是要坠下去的。 她最不想慕寒渊和她一起。 撑着最后一点绝望前的希冀,云摇勉力挤出个笑:“慕寒渊,你只是为了这件事才……这样吗?你冷静些,我从来不曾把你当做他,你和他不一样的,你们是不同的人,我不会——” “是,我和他自然不同。”慕寒渊声线都温和下来,若闭上眼,兴许云摇仍能觉着他依旧是以前的那位寒渊尊。 只可惜,就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她已经快要找不到曾经的那个慕寒渊的半点痕迹了。 他冰冷的指骨缓缓抚上她的细颈,面颊,唇珠,他以覆着薄茧的指腹,轻慢地揉过她的唇肉。 带着一种近情色的抚弄。 慕寒渊低首,与她交颈,气息纠缠在她耳边:“若我是他,你怎么舍得让我做炉鼎呢?你一定会珍之视之,否则,也不会连他的墓碑都如此小心,时时擦拭,连一片尘埃都不舍得落下。” “不是……” 云摇试图挣脱,却被慕寒渊按住了后颈,死死扣在怀里。 他在她耳畔,低声如颤:“你珍重他,所以叫他留下的空冢石碑都片尘不染,你不在意我,所以可以将我踏进污泥里,随意凌辱。” “——我说了不是!!” 忍无可忍的气机在两人之间爆发。 云摇将慕寒渊推出去了两丈远,她眼尾泛红,声颤不已:“我从未这样轻视过你!” 慕寒渊停在原地,墨袍垂迤。 他雪白长发间,漆眸徐抬起,勾着一点了无生气的冰冷笑意:“是么,那师尊你如何看待我。” 云摇一哑。 她如何看他…… 最初将他领回仙域,带回宗门,她当然是将他真心当做徒弟教养的,她对他寄予厚望,她希望他能做完她未完成的事情,希望他泽及天下,希望他能取代她站在仙门之首,做真真正正的仙域第一人。 只是在她人生最后的这段时光里,心魔亦是她,只不过是她藏起了一生的那个自己——她忍不住,将她这一生压抑的全部的情绪都灌注给他,她不为人知的那些恣肆,骀荡,恶意,私欲。 到底是她错了,她太自负,一生如此,以为所有事情都会按照她的想法去行进。 却没有一件事真正能如她所愿。 宗门,师兄,自己,现在连她唯一的徒弟都…… 云摇心口锥痛,她用力阖了阖眼,将那些快要涌出的酸涩压回去:“慕寒渊,很多事情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说清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