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们曾拦截过,因而容娡虽然有些不悦,但并未怎么在意。 佩兰今日未跟从在她身边,随行的是个与她不熟悉的小丫鬟。刚才也被嬷嬷寻了个借口支开了。 此时她身边一个能用的自己人都没有,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会是谁? 是刘覆吗? 可他怎敢在谢玹的威压下对她动手? 还是说,算计她的另有其人? 容娡心中隐约不安,眉心紧蹙,脑中飞转。 门窗皆封死,金猊兽中燃着的香过于浓郁,熏得人反胃。 容娡提着茶壶将燃香浇灭,盘算着时辰。 好在,她近日足够警惕,出门时特意同谢玹知会过,说自己未时便会回府。如今距未时只有两刻钟,若她迟迟不归,谢玹定然会派人寻她,她不必太过畏惧担忧,凝神应对便好。 容娡攥着峨眉刺,警醒地打量着门外的动静。 不多时,门口便响起了脚步声,门扇被人打开,露出刘覆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哟。”他闪身进房,将门掩上,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容娡,你还是落到我手上了。” 见是他,容娡反而松了一口气。 刘覆懒洋洋地倚着门:“你不必想着跑,今日你跑不掉的。” 容娡温婉端庄地坐着,丝毫没有要跑的意思。 她斟了一杯茶,推向他,柔声道:“刘覆,你我也算多年相识,却从未好好谈过心,今日得此机遇,不如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刘覆挑了挑眉,神情古怪:“你知道这是什么茶么?” 容娡眉心轻蹙。她的确不知是什么茶。 她没有开口,只抬起娇美的脸,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刘覆哈哈大笑起来:“是催|情用的茶水!看在你这般委婉求欢的份上,我便同你聊上一聊。说吧,你想谈什么?” 容娡面色一沉,心中烧起一股滔天的怒火,险些要将茶水泼到他脸上。 她咬着牙,强行镇定,压下怒气。 须臾,她阴沉地想到,今日遭的这番算计,倒也不尽然是坏事,反而说不准能为她利用,彻底将刘覆除去。 刘覆走过来,坐到桌案的对面,笑嘻嘻地看着她。 容娡敷衍地挂着笑,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用以拖延时间。 略一思索,她试探着问:“我实在有些好奇……都尉家的奴仆为何如此听信于你?可是有人授意?” 刘覆横眉一竖:“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见他这般模样,容娡心中有了数——果然是都尉府中有人要害她。 她试探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转而言其他。 估摸着时辰,容娡眨眨眼,唇角慢慢浮上一抹绮丽瑰妍的笑。 她笑时眼眸流光溢彩,美的惊心动魄,刘覆看得呆住,心尖好似被羽毛搔着一般泛起痒意。 他正欲做些什么,忽听得她软声问:“刘覆啊刘覆,之前挨得那顿打,伤可好了?” 她的声音很是甜润,然而脸上的神情却满是轻蔑的不屑。 刘覆面色微僵,睨着她娇美的脸,咬牙切齿:“你想死吗?!别给我提那件事!” 容娡不甚在意的笑笑。 她看着刘覆这张可恨的脸,眸中闪过一道晦暗。 下一瞬,她出其不意地骤然掏出袖中的精巧的峨眉刺,朝他刺去! 她一击未中,刘覆果然被她激怒,满脸阴沉地扑过来同她缠斗。 容娡灵巧的躲闪,只是刘覆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很快便将她捉住,恶狠狠地压在身下。 他发了狠劲去夺那柄峨眉刺,但容娡死活不松手,攥着峨眉刺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 两人缠斗时,容娡被他扯住头发,发髻忽地散开,形容颇为狼狈。 听到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一直冷静未曾出声的她,眼眸一眨,压制住剧烈的心跳,挣脱出一只手,狠狠扇了刘覆一巴掌,蓦地出声惊恐地大喊。 她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刘覆被她扇的脸一偏,只觉得耳边一片嗡鸣。 他很快回过神,满面狠戾,怨毒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盯着她,咒骂几句,狂躁地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在墙角,欲打回去。 “小娼妇!你莫不是想死!” 就在这时—— 落了锁的门扇被兵卫大力劈开,清澈璀璨的日光推着人影,涌进房内。 谢玹穿着一身白衣,隽长的身影如松如玉,披着满身的明灿光辉走入。 日光晕染在他周身,他满身圣洁,宛若一尊悲天悯人的神像。 又好似降世的神明。 他一走进门,便望见容娡凄艳绝望的面容。 容娡惊恐的瑟缩着,手臂上被掐出淤痕。她向来爱美,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