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过去的时候小心些,莫要午时去。午时……那位会在殿中参禅。” 容娡一一应下,柔声道谢。 待小沙弥走后,容娡慢慢抬起眼,长睫下的眼眸中冷而不屑。 什么没道理的无稽之谈。 对于鬼神之说,她虽不信,但持有敬畏之心;但命中带煞之说是在太过荒谬,这些人竟如此听信,连同他有短暂接触的自己也避若洪水猛兽,实在是愚昧。 容娡自己曾受过命格之论的波及,吃了些苦,故而她对此十分不屑。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谢玹当真命中带煞,这煞还能危及旁人,但他如今处尊居显是真的,他昨日出手解救了她也是真的。 她才不会听信他们的谬论。 她偏要接近这个男人。 — 一墙之隔的千佛殿内。 清甜绵香的桂花香,宛如少女甜美的歌喉,悠悠绵长。香味越过墙头,不知为何,混杂了些清苦气。 静昙站在谢玹身后,听着墙外的交谈声,身侧的拳头握紧,面上更是一片愤然之色。 待墙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他忿忿不平道:“主上方才为何要拦我!就该容我翻过墙去,拔了那人的长舌头!” 一身白衣的谢玹坐在石凳上,手持经书,正垂目浏览。他面容冷白,神情温和安静,似是丝毫未被外界的议论影响到。 闻言他抬起眼,看着静昙,语气漠然,仿佛是在谈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之事:“议论我命格的人数不胜数,不仅限于这座寺庙,涵盖整个大巍,难道你要将天下人的舌头尽数拔取?” 静昙恨声道:“属下当真有此意。” 谢玹阖上经书,语气缓而淡:“佛曰,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1]。且不论你能不能将天下人之舌尽数拔完,便是你想拔,你以为我会在身边留下这般不分孰轻孰重之人来用么?” 静昙咬牙,仍是气不过,拔出佩剑跑到一旁闷声舞剑。 地面上堆着些落叶,被静昙的足尖带起,哗啦啦乱响。 谢玹看了一眼那些被剑气凌|虐的叶子,没什么情绪,继续看经书。 日影偏移,时辰流逝,寺中响起斋时的钟声。 一声接着一声,提醒谢玹,参禅之时将至。 他站起身,看了还在闷声练剑的静昙一眼,轻轻摇头,走出千佛殿。 他走路时,脚步声轻而沉稳,仪态提拔,如松如玉,每一步都走的如书法大家写下的横竖,十分赏心悦目。 谢玹边走,边思索着政事。 卢凡通敌,铁证凿凿,如今卢氏既除,但丹阳仍盘踞一些不服朝中掌管的地方势力…… 许是他太出神,步子又走的有些快,临近大雄宝殿时,一时不察,竟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轻呼一声,声音甜软。 甜香气扑面,谢玹回过神来,感觉那人身体有些倾斜,眉心微蹙,伸手去扶。 那具柔若软玉的、属于女子的身躯,却赶在他的手之前,歪倒在他怀中。 只相触一瞬,边连忙慌慌张张的撑起身站好。 容娡收回手,后退两步,有些惶惶地垂着眼,娇弱不堪地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方才未曾看清身后有人……” 她虽面作惊慌,实则低头嗅着那股冷檀香,眼角偷偷望着那绣着金线云纹的衣襟,心中简直高兴的要开出花来。 这人可算来了! 不枉她在此徘徊,候了半个时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