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雪衣的眼睛迅速蒙起一层水雾:“尽管他对我不太好,但他还是我丈夫,我们在大学里就恋爱了,经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究竟是谁,要拆散我们两个……” 罗雪衣忽然抬起双眸:“我恨他!我恨凶手!我要把凶手碎尸万段!” 她目光里的仇怨不是假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獬豸不出话来,他不住地退后,不心撞上了货架,抖落了不少货品,噼里啪啦落到地上。 “对不起。”獬豸急忙蹲下去捡,然后落荒而逃。 十 听獬豸费了不少工夫,才打听到妖怪鉴定处这个地方。 进门他也不敲门,我明明反锁了门披了件衣服睡午觉,结果就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姑娘,能给我做个鉴定吗?” 我吓得差点儿给他跪下。 我的姑爷爷欸,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獬豸这个妖怪,妖力并不算特高,但胜在名气大,中国上下五千年,对它心存敬畏的可不少。不过现在大家都爱叫它“独角兽”,还老和西方那种头上长角的马混淆在一块儿。 而他的妖怪异秉更是令人闻风丧胆,一瞪就能辨忠奸,恶人的灵魂被吞吃入腹,而善人就会得到护佑。我虽然觉得自己算不上罪大恶极,但扪心自问也算不上什么好人,所以我也怕他。 而且祖宗传下来的师笔记上也写过这么一句话:“獬豸,可恨!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油盐不进,不可理喻,我师后人不许搭理他!”字还是用朱砂写的,我爸爸那一辈觉得过去用来当笔记的宣纸时间久了不便保存,就用红色圆珠笔原样描了一遍在本子上,完好无损地将这份不明就里的愤怒保留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獬豸和前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悠着点来的好。 獬豸将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他自从不能使用妖力,就一直凭借肉身维持着正义,每次都会观察许久,以肉眼判断善恶,然后伸张正义,尽管速度很慢,但他依然没有放弃。 我心里一凉,问他这几年杀了多少恶人。 “一十三人。” 妖怪杀人,在国安十八局是判定为一级重罪的,更何况他已经杀了这么多人,魂飞魄散还是轻的。 我问他:“你可知道人间已经有法,并不需要你来杀人?” 他却昂首道:“若我有了妖力,我定能明察秋毫,胜过法典!”他虽然食古不化,却还是有他的骄傲。 我没有再多言,只是告诉他:“如果我给你做了鉴定,你或许马上会被处死,杀人的妖怪,历来是不会留的。” 獬豸却道:“我已经活了那么久,自然不会怕死。” 我闹不明白,“你这样莫名其妙送命,真的值得吗?” “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獬豸看着我,“有生在世,图的是一个明白,明明白白活着,明明白白死去,若是稀里糊涂,活着也和死了没两样。我现在不明白,所以我想分出一个善恶来,我想知道我是否真的做错了。” 我最烦别人叫我姑娘,嗤他:“这不是善恶的问题,只是你不了解女人。女人就是这样,她可以恨老公恨得要死,可以打他责骂他,却不允许旁人动一下手,这叫护短徇私,这就是人性,你是妖,你怎么懂呢?” 獬豸沉默了。 我叹口气,告诉他:“你可以躲回妖界的,起码可以保命。” “我回不去了。”獬豸看着我,“我必须知道孰是孰非。” 十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