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州嘛,又有何难送回去的?” “我说的不是磁州老家,是另一个老家。”何瑾就不耐烦地往前走,敷衍地摆了摆手回道。 唐伯虎却好像上劲了,又追问道:“老家难道还有别的,可是说的祖籍?......” “哎呀,你好烦......” “大人,不过老家这等常事,告知属下不就行了?” “你闭嘴,都后悔收你当手下了......” 一行人说着闲话,就走出了府门,唐伯虎还不知道何瑾要去哪里。 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悠哉悠哉来到目的地后,唐伯虎这才傻了眼:还是来了月港了解情况啊?......可一路上走走逛逛的,分明是在吃喝玩乐啊。 这月港位于九龙江下游江海汇合处,因从九龙江而下至海门岛的这段河道,其形如月而得名。 此时差不多快到了中午,明亮的阳光播洒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波光粼粼。不少商船或停泊、或起航、或正在卸货,力巴船工们喊着号子,一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港口周遭尽是跟商船有关的铺子,酒楼饭庄、书笔衣帽、牙行买办、钱庄米行、典当客栈......林林总总,无所不包。穿流如织的人群,人声鼎沸,让何瑾都有些小惊讶,没想到这港口竟如此繁华。 更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在这里还看到了不少老外。 金发蓝眼的欧洲人,缠着头巾的阿拉伯人,还有非洲黑乎乎的奴隶......港口百姓对此早已见怪不怪,那些老外也一口别扭但流利的大明官话,真急眼的时候,还会来几句闽南的脏话。 “行了,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惊讶过后,何瑾就拍了拍肚子,眼珠四处寻找酒楼起来。 唐伯虎就瞅了一家门面高档的酒楼,以为何瑾这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家伙,应该会选择这一家。 果然,何瑾随后就抬脚向那家酒楼走去。 唐伯虎不由觉得,已有些了解这个少年了。然而没想到,一丝小得意还未来得及绽放,就看到何瑾已走到了那家酒楼的隔壁...... 惊诧之余,唐伯虎不由仔细观察起那家饭庄,想找出有何吸引何瑾的地方。 可看来看去,也发现就只是家寻常的饭庄,档次比旁边那家低多了。至于装修,根本没什么品位,甚至大堂还是个敞厅,不管是缙绅先生,还是贩夫走卒,入座就是顾客,混淆在一起吃喝。 “何大人?......” “叫我少爷吧,没看我专门儿没穿官服吗?”何瑾就佯装不悦,嫌弃唐伯虎没眼力,一点都不机灵。 然后......唐伯虎就想揍人:你没穿官服又能咋滴?一身宝蓝色暗花织锦缎直裰,衣料柔顺,光泽内敛,一看就价值不菲。 腰带上嵌着玛瑙宝石,还配了块茶杯大小的羊脂玉佩,手里拿着紫檀的扇子——光这一身晃瞎眼的打扮,半分不比官服差! 要不是你还带着乔装成随从护院儿的东宫侍卫,吓跑了那些城狐社鼠,指不定一路上要惹出多少麻烦呢,这会儿反倒还装起蒜了。 谁知就在唐伯虎内心吐槽的时候,何瑾却又嘿嘿一笑,道:“想知道我为何特意选了这家饭庄吧?更想知道我会如何改换海澄县,乃至整个大明沿海面貌吧?” 唐伯虎猛然一怔,惊诧问道:“跟此时选择这家饭庄有关系?” “当然......”何瑾就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在唐伯虎等着解释的时候,绷不住嘿嘿一笑:“当然......是没关系的啦。饭庄就是吃饭的地方,跟政务能有啥关系?小虎虎,你这个大才子实在太好骗哟。” 唐伯虎还能咋办,哭笑不得只能凉拌。 可坐下后,一抬眼看到港口的商船往来,再听着四周商贾缙绅、贩夫走卒都在谈论着开海禁一事,他忽然就惊讶地看向何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