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懂这个词。 但眼下也不是弱了气势的时候,在杨一清拼命的眼神儿示意下,他又佯装怒气言道:“还有你提出的那些解决方案,都需要大笔银钱做后盾,那些钱又从哪里来?” “先从通商互市那里抽调一部分,然后有钱了再补回去呗。” “可天才财富都有定数,如今又未到秋末岁入之时,朝廷哪还能有钱找补回去?”兼着户部尚书的刘健,就忍不住开口反驳了。 “什么天下财富都有定数,多落后的小农经济思想啊......大明以前不是也没有通商互市的财源,现在每年岁入不是增加了一大块?更不要说还有一部分,朝廷本该收上来的税金,全都被人给贪墨瓜分掉了。” 一听有人跟自己抢钱,弘治皇帝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变色了,凝声言道:“润德,说话要有分寸,尤其当着朕和诸位大臣的面。你可知刚才这番话,是在质疑朕和诸位臣工的治国水平。” 当皇帝的,或多或少都有些疑心病,总觉得有刁民要骗朕。 尤其面对何瑾这家伙,弘治皇帝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谨慎,继续道:“如若你是在信口雌黄,污蔑了朝中的臣工,朕可也保不住你!” 何瑾知道,按正常的套路,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拍着胸脯逞一逞豪迈之气了,比如若臣冤枉了哪位臣工,愿以命相抵之类的。 可仔细想了想,别人贪墨偷去的是朝廷税金,又不是他何家产业的钱。 于是他的反应就很实诚,闻言周身一震,面色坚毅地痛快言道:“陛下!......既然如此,那就当臣没说过这话。打扰陛下和诸位大人了,微臣这就告退。” 弘治皇帝都惊了,眼睁睁看着何瑾拍拍屁股转身就走,走得十分干脆果决。 当下,一向不怎么动怒的弘治皇帝,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又一巴掌重重拍在御案上,吼道:“给朕滚回来!” 何瑾闻言,就为难地看了看地面,然后真的一圈圈滚了回来。 弘治皇帝再度惊了:这孩子,脑子有坑吧!......这时候倒坚定无比执行自己的命令了,刚才怎么不坚持一下? 手中死死捏着砚台,弘治皇帝深吸了两口气,最终还是怕一砚台砸下去,朱秀英可能会守寡,才恨恨地松了手...... “行了,朕准许你畅所欲言,说错了也不怪罪。” 无可奈何地又瞪了何瑾一眼,弘治皇帝才开口道:“说罢,究竟是哪块儿该收上来的税金,还被人给贪墨瓜分了?” “多了去了,各州县哪个衙门没有羡余钱?还不都是克扣老百姓、糊弄朝廷的?”何瑾张嘴就来。 不过见众人脸色登时发黑,就知道这话题太犯禁忌,又赶紧转口道:“不过眼下最应整治的,就是盐税这一块儿了。” “陛下......哦,陛下就算了,根本不知道京城现在盐价几何。不过诸位大人总该知道,最近京城盐价疯涨吧?” 听何瑾这么一说,众人眉头也都蹙了起来。刘健更是思忖了片刻,开口问道:“你可知这究竟为何?” “因为大明开放边关互市了,开中法就受到了冲击。那些把持着盐业的豪商富贾们,看到有人来跟他们抢生意了,当然设下了重重关卡,以保护他们的利益。然后市面上的盐供不应求,价钱自然就上涨了。” 此时弘治皇帝和诸位大臣的神色,就凝重了几分。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一丝丝的羞赧和郁闷。 因为何瑾在经商方面,胜过他们很多。刚才简单一番话里的逻辑,他们这些将圣人典论,精研到极致而宏大的大学者们,却一时根本捋不清。 何瑾见状就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默念道:哎,一群经济盲啊。大明朝由这些人来掌舵,真的是......太好了! 若不是这样,自己怎么能独领风骚,展露其价值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