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长之事,就算要有人来上奏,前者也应该是鸿胪寺,后者该是宗人府,干礼部何事!” 这一番喝骂,才让焦芳装出了惭愧惶恐的样子,连连叩头道:“臣昏聩逾制,万望陛下恕罪。” 可纵然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弘治皇帝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毕竟礼部掌管的五礼当中,也包括嫁娶之礼。焦芳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一些,但严格意义上也算不得逾制。 愤愤不平的弘治皇帝,只能将两张奏疏塞入了袖中,随即挥手道:“先下去吧,此事朕有了决议,再来宣你。” “微臣告退。”焦芳还是不敢抬头,亦步亦趋地退了出去。 可走出暖阁大门时,却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残忍得意的笑:何瑾啊何瑾,这根刺已牢牢扎入陛下心里了,就算你能拔出来,也会带着血! 而待他离去后,暖阁里的气氛则更加压抑了起来。 弘治皇帝铁青着一张脸,很想不受这些情绪影响继续批阅奏疏。可好不容易翻开一张奏疏,便觉得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来回晃动。头疼不已的他不由支起了下颌,面色开始痛楚起来。 萧敬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赶紧上前拖住弘治皇帝,惊恐呼唤道:“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来人,来人快去传太医!” 三位内阁大学士也都纷纷起身,跑来查看弘治皇帝的情况。可弘治皇帝艰难地摆了摆手,道:“无妨,朕只是有些疲累,今日这些奏疏......” 刚说到这里,通政司的一位翰林,就抱着一摞奏疏过来了。 此时弘治皇帝也略微好了一丝,摇了摇头苦笑道:“整个大明江山均系于朕一人之身,朕不能倒,也倒不起啊......” 说着,他便对那翰林言道:“将奏疏都送过来吧。” 那翰林当然不知该不该从命,李东阳想了想便道:“先放上来,但臣也请陛下先回去歇息。待我等票拟过后,再拿与陛下过目如何?” 这个提议无疑很贴心中肯,可心绪烦乱的弘治皇帝就是想看看四方奏事,转移下自己的情绪,便挥手道:“不必了,朕无事。” 众臣见状也知不可强劝下去,只希望奏疏上能有些好消息,让弘治皇帝心情好些。不料弘治皇帝刚翻开第一本奏章,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接着在众人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弘治皇帝又快速翻阅起其他奏章,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难看。 最终看到一本奏疏后,他猛然怒不可遏地骂道:“简直荒谬!” “大明祖制规定,非社稷之功不可封爵。他何瑾不过十六年华,恰逢其会骗回了鞑靼小王子,这算什么社稷之功!” “更可恶者,不声不响就拉拢了这么些朝中大臣。还在外沽名钓誉,在内则接连汹汹上书为自己讨要爵位,简直不知死活!” 这话一出口,萧敬和内阁大学士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李东阳更是连忙看了一眼那奏疏,竟是一个科道御史上书请求给何瑾封爵! “陛下,润德虽浮夸轻佻,可在办事儿上一向老道缜密。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奏疏,并不像是他一贯作风。” “且满朝大臣前些时日还对其喊打喊杀,偏偏他刚回来没两日,风头便一时如此剧变,其中必然有蹊跷......” 弘治皇帝闻听这话,也想到了锦衣卫调查到国子监聚社的大臣。 再仔细回想验证一番,发现这两日上书之人,跟那些聚社之人多有重合,心中不由也疑惑起来。 然而又是这关键的时刻,内宫的一位嬷嬷却慌忙跑来求见,言道:“陛下,康宁公主出事了,她,她......” 朱秀英现在可谓是弘治皇帝和何瑾的矛盾焦点,弘治皇帝对其也很是宠溺。一听是她有事儿,当即喝问道:“她究竟怎么了?” “公主为了避免此番尚婚,决议出家为尼!奴婢无论怎么劝,都......” 话刚说到这里,就见弘治皇帝脸色瞬间煞白。一腔郁恚之气无处倾泻,顿时吐了一口鲜血,向后昏倒了过去。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一下子,所有人跑上围过去,整个暖阁大乱起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