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这十天,他身心遭受了巨大的创伤,生的气比之前四十年还多。 但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何瑾那些要求是合理的,也的确是为了蒙郭勒津部落的未来。比如,此番他带来的医疗队,若没有翻译帮忙沟通,的确很难救治那些伤重的勇士。 而且,用救死扶伤这种方式,十余天来也的确一点点,在打破两族之间的隔阂。 他之所以忍不住就会暴怒,只因这小子有事儿不像个草原汉子那样,直来直去,非把自己气得七窍生烟才算! 然而气过之后,他还是只能将刀收起来,无可奈何地问道:“说!你这次又想干什么?” 何瑾就羞涩地低下了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扭捏又小声地言道:“人,人家想要你给个名分嘛” 火筛猛地胸口一甜,强忍着将涌到了嘴里的血,又咽了回去:“要官儿就要官儿,说什么要名分!行吧,既然你想要,那我就给你一个。” 说着,他便将腰间一块金牌解了下来,扔给何瑾道:“这是我的军牌,你拿了这个后,便是我部落的达鲁花赤。” “除了我之外,军中和部落中任何事儿你都可参赞,也可干涉。小事儿一言而决,大事儿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我手上,懂了没?” “达,达鲁花赤?”虽然对元朝的制度不怎么熟悉,但何瑾也知道,这达鲁花赤可是了不得的大官儿。 这官职由成吉思汗设立,广泛通行于蒙古国和元朝,意为‘掌印者’。成吉思汗在各城设置达鲁花赤,也就是督官,代表他行使军政、民政和司法权力。 换到明朝来说,何瑾已相当于一省的布政使、提刑按察使、及都指挥使。 又正是因为达鲁花赤位高权重,元朝一般必须由蒙古人来担任。虽说也有汉人担任的例子,可是却极其稀少。 “如,如此重要的职位,你就这样给了我?” 仔细看着手上那块金牌,何瑾简直喜不自胜。但随后,他就有些小郁闷了:嗯,全是蒙语,上面的字一个都看不懂。 火筛就冷着脸笑了一下,道:“此番要是能保得住蒙郭勒津部落,你这达鲁花赤才算有权力。若是部落从此消亡,那” “那这块金牌,也能换不少银子啊!”何瑾接口就说道。 然后,他就看到火筛又开始脸色铁青,右手悄咪咪地按在了那镶着宝石的刀柄上。一双眼睛还老打量自己脖颈的位置,显然想着从哪儿下刀,能干净利落一些。 他见状就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又转了口风:“嘿嘿,放心了为了以后我能在你部落作威作福,多吃多占,也会尽心帮你度过这次难关的。” 然后,火筛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手却仍旧没离开刀柄,只是苦笑道:“希望如你所言吧。” “不过这十天以来,我已经将宁夏一线的五万勇士,全都收拢了回来。马上就要回归部落了,你你到底有什么谋划,应该告诉我了吧?” 何瑾这下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轻扶着手中的金牌,淡淡地笑道:“塔布囊,你可曾听过我们汉人的两个典故,一个叫杯酒释兵权,一个叫做鸿门宴?” “杯酒释兵权,鸿门宴?”火筛能说出大明官话,自然也对汉家故事也所了解,但他不了解的是:“这跟我们眼下,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何瑾就阴冷地笑了起来,道:“这十余天来,你一直瞒着部落勇士,他们早就一肚子疑惑了。” 然后,他又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色,道:“可今天晚上,是个大家喝酒吃肉、畅谈心事的好夜啊。若中间再来上那么一段儿杀人放血,自然就更美妙了” 火筛登时心中一悸,言道:“你的意思是?”11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