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设赌局。菜品与账目也对不上,行宫消耗再大,不至于少了这么多。 “聚众赌博、玩忽职守,今夜孤不来,真要被你们瞒天过海了。”顾青珣冷哼,“再查,涉事人等一律按宫规处置。” 连翘听得胆战心惊,行宫远离京师,上夜时喝酒赌博已成了习惯,这种事一向法不责众,真要查,怕只有山脚两个石狮子能脱身了。 太子深沉的目光再度投来,连翘一悚,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她八岁跟在六殿下生母棠妃身边伺候。棠妃心善,病得快死时仍忧心牵连无辜之人,放了大批蓬莱宫的宫婢出宫嫁人。 她当年还小,踩狗屎运调去了御前。这些年摸爬滚打,什么没见过。 只是今日…… 绣着四爪蛟龙纹的锦履停在面前,它高高在上的主人道:“抬起头来。” 连翘颤颤巍巍地抬头,又是惊恐又是挤笑,在男人皱眉的表情中又扑通一声伏在地上。 “孤有这么可怕吗?”他语带纳闷。 连翘嗓子都冒哭音了:“殿下恕罪,是奴婢胆子太小,又生得丑陋,怕污糟殿下贵眼,这才…这才…” “千步连翘不染尘,降香懒画峨眉春。”太子怅然轻吟,“竟不堪大用,看来人言不可尽信。” 太子知道她名字?连翘心中一动,前阵子东宫侍从排查出入昭阳殿的宫女,她也在其中。本以为是一次例行检查,难道太子亲自过目了? 想到这,她悄悄抬头偷瞄了一眼。 这番小动作尽收眼底,太子倒没发火,只说:“各宫对你美誉良多,你倒顽皮。孤看生得丑是假,滑头是真。” 听其口风不像怪罪,连翘忙小心道:“不敢欺瞒殿下,陛下病得突然,奴婢自夜里起来尚未梳妆,确实怕失礼于殿下。” 说完,小心翼翼地抬起素洁的小脸,甫一和太子打了照面,一个面皮白皙的小黄门进来行礼,自言是蓬莱宫随行的宫人。 太子直接让他起来,问:“阿珵有事?” 小黄门回:“六殿下亥时二刻半赶来侍疾,一盏茶前刚睡下。听闻太子殿下来了,小人便想来请个示下,可要叫六殿下起来?” 这小黄门嗓音清澈,条理清晰,太子道:“不必。”又道:“你是上次救阿珵落水的太监?” 小黄门称是,太子这才多看他两眼,“难怪弘文馆点名借你回去。好,有你在阿珵身边,孤放心。” 料理了杂务,念及一身风尘未除,顾青珣命:“备热水,孤要沐浴。” 这话自然是对连翘说的。在宫中摸爬数年,她知道机会来了,掐着掌心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柔声道:“后山有天然温泉,请殿下随奴婢移步。”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另有一队金吾卫随行护卫,邓典思忖一阵,跟了上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