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前个,突然说我的文章有进益了,把皇兄都吓了一跳呢。” 你笑着说:“太子该不会以为,信王殿下的老师是个哑巴吧。” 他稚气的颊稍稍红了,低低说:“姐姐还记得。” 顾珵说的是刚见面时,口出狂言要做信王,你说的却是叁年后,居民夹道相迎远道而来的信王 你微笑着点头,“当然不会忘。” 那时水笙怕和你再度走散了,伸出了一只腕子。挤开人流是最麻烦的,你握住那只手,感叹指甲修得很好看,挤到他身边时,险些跌了个跟头 好在丰神俊朗的道士扶住了你,宫灯的黄光打在他脸上,天上晚霞红彤彤的,衬得道士眼里的笑像盈盈的水 说起这个,你便又想起那时和水笙的对话,好奇地问:“东宫年纪也不小了吧,好像一直没成婚。” 事实上,叁年后顾青询即位,后位依然空悬,膝下空空,不然顾周气数也不会落到顾珵身上 这便又牵扯到天家阴私,顾珵踟蹰一下,不想让你觉得皇宫是个很险恶的地方,含糊地说:“太子妃之位关系到将来立后,两位贵妃各有主意,父皇也很为难,这到底是犯忌讳的事,皇兄便一直推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听起来就牙酸。”不知有没有人料到现在的皇帝叁年后就会驾崩,你笑了笑 主殿的花窗雕着一簇簇海棠,月光照进来时,地上会有朦胧的花朵 顾珵说,他母妃生前很喜欢这种花 你瞧着一院子的海棠花树,心思不觉飘远。你的娘亲也在很早的时候离开了,甚至父亲,外界说是什么惊世大能,寿数不知几何,可连他陪伴你的时间也不算长,短短十几载,只留下师弟这一个亲人 这种时候,你会有点想念那两条不通人情世故的蛇妖。你在凡界如一抹幽魂,自然是姜逾白之过,因此也没少对覃燃摆冷脸,但他们至少能在晚上,你最无趣的时候,来与你说说话 “姐姐与叁年前比一点也没变。”顾珵突然说 蓬莱殿是皇子居所,床榻自然是极好的木头造的,铺着松松软软的绫罗。时值春夏,只挂了一顶轻薄的帐子,帐顶缀了剔透的水晶珠子,像会说话的星星 夜风吹起,罗帐会像烟一样飘动,轻软无匹 顾珵说,顾氏曾有一位豆蔻早逝的皇女,喜好用绮罗制帐。后来,她的弟弟思念仙去的姐姐,命江南制造每年进贡这种叫袅烟罗的织物,到了他们这一代,已成了惯例 他的话引人遐思,你甚至能想象到,那位幼小的帝姬,在华美的帐中忍受病痛折磨,黛青的眉微微蹙起的模样 “我去过江南,”你慢慢说,“西湖很漂亮。” 顾珵挨过来和你一起躺着,虽然比他大几岁,可实际上你的见闻不见得有一个十叁岁的孩子多 你并不因此觉得丢脸,相较于木讷寡言的师弟,顾珵具备了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天真活泼,像是上天补偿你的,天生的玩伴 “姐姐见到断桥了吗?”他对你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兴致勃勃 “对。”你比划着,“原来断桥不是断的,是一座很大的桥。” “我知道,”少年狡黠地眨眼,“有一年年节点戏,皇兄点了一出《十八里相送》,戏文就发生在断桥,那时我就知道断桥不是断的啦。” 你并未听过梁祝的故事,他就缠着你讲在江南的见闻,作为交换说梁祝的故事,那些精彩的文字,似乎能这么一直说下去,说一晚上 可惜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更漏残尽时,小少年打了个呵欠,眼皮打架着说:“姐姐,明天和我一起去看戏吧,宫里的戏班很好。” 你说好,脑子里却想起那窥见过一点的《鲛珠记》,不由惋惜 那时顾着翻插画,正文只略略看了一点,文笔也是很动人的,有一点梁祝的凄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