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 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想放过谁。 末了,是许嘉川先妥协。 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从前根深蒂固的敌视与仇恨,在这一刻,他看着晟夏落寞的神情时,随着吐出去的烟气也逐渐淡去了。 于是,他把没抽完的半支烟捻灭扔了,黑色斑点埋在洁白雪地里,复又被他踩在脚下,雪覆一层盖过,蔫萎了。 折身上车时,晟夏突然拽住车门,拼尽力气拉开—— “能跟陆时鸢说说吗?” 许嘉川要拉车门的手顿住,缓缓抬头,好笑地望着门外的晟夏,似笑非笑:“你这是在求我?求人都一副我欠你什么一样的口气?” “对不起……”晟夏嗫嚅着唇,沉沉喘气,“就算是我在求吧。” 如今近距离的面对面了,许嘉川才能看到晟夏的眼底挂着两道疲惫的青痕,整个人都显得斑驳沧桑了些,几乎让他很难把眼前的人和从前那个对他冷嘲恶讥的晟夏联系起来。 晟夏进一步说:“能不能?” 许嘉川淡淡瞥过晟夏扯住他车门的那只手,扯了扯嘴角,唇微启,冷声喝道:“你松手。” 又僵持了三五秒,许嘉川直接撒开他的手,嘭的一声扯上车门。反应之迅速,力道之大,车内外的冷空气都跟着震颤。 “喂……”晟夏被这甩车门的声音震得头脑发懵,反应过来,开始用力地拍打着车窗,暴跳如雷:“许嘉川,你报复我——是不是?你跟陆时鸢商量好的?搞我?” 许嘉川没管他,直接发动车子径直向停车场的出口开去。 晟夏不死心地追着车跑了一段,歇斯底里,大喊大叫:“我去找林蔚——我给她道歉!我给你们道歉,行不行?” 蓦地,车子刹住,飞快地倒回来,风驰电掣,像一道黑色闪电贯穿皑皑雪地。 晟夏在原地粗喘,吃了一嘴车尾气,呛得涕泗横流。 “我去找林蔚……找林蔚……” 许嘉川滑下车窗,冷眼觑着车外的人,声音冷若寒霜: “你敢找她,我就弄死你。” * 路上,陆时鸢打来电话:“晟夏去找你了?他刚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态度好差。” “早这样不就行?非要来我这里找不痛快?欠的?”许嘉川闷着嗓子,懒懒地回应,“这样也好,你直接告诉他,下次直接让他去找你,别让我再看到他。” “我也没想到他直接找你,不过,应该也没下次了。”陆时鸢笑了笑,“看来他很看得起你么,直接越过我去找你?他昨天还跟我说你们很熟。” “放屁。” 许嘉川没好气地骂了声,烦躁的很,挂了电话。 天色将晚,远处天边抹着片暗沉沉的晚霞,夹着颜色凝重的雾霾,悬在钢筋混凝土垒砌起来的城市正上方,积雨云一样。 两年前,钱雯芝跟着方长明从港城调走,其实已与退休无异,每天在家养花,看书,做瑜伽,偶尔还叫三五好友来家中做茶艺。 许嘉川刚开门进来,钱雯芝被几个年纪相仿的中年女人簇拥在中间,正按着手腕替她们沏茶过去,瞧着许嘉川进来了,立马招呼道:“川川,回来啦?” 许嘉川过来,温润地微笑着,一一同舅妈的好友们打招呼问好。 “真讲礼貌呀。” “这个就是雯芝的外甥吧?总提的那个?” 钱雯芝笑着点点头。 有人面有喜色,瞅着许嘉川上楼去了,这边赶紧同钱雯芝攀谈:“你外甥是医生吧?医生多稳定呀,我女儿是当老师的,也稳定。有女朋友了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