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轻狂地叫嚣着——如果你对她不好,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又有什么用呢? 她终究是,被苛待了。 “你要去吗?”他问。 她摇头:“不去。” “不是你上司?” “你不是都说了么——”她笑,“又不是我妈。何况,我去干什么啊,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说不痛快。 是晟夏,让她不痛快吗? 他沉默着拥过她,霸道地将她拢入自己怀中,向酒店门口走去。 他力道很是强硬,一直闷声不说话,带着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上了一节台阶,她扬手推开他:“你以前,跟晟夏说什么了?” 他挑一挑眉:“说了什么,很重要吗?” “……” 她和晟夏已经分开多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沉默很久。 他忽地问:“林蔚,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她怔然看他。 他眼底波涛暗涌,仿佛压抑着巨大繁复的情绪。 无处宣泄的感情,最终凝结成一块结痂,落在心底。 “回答我。” 她垂头,“……还可以。” 她在撒谎。 他太熟悉林蔚了,她只要一撒谎,就会不自觉地低头,耳尖泛红,刻意躲避。 他抬手,微凉的指腹轻轻捻着她泛红的耳尖。那玲珑莹润的耳尖,像是一粒红豆,根植在他心底。 七年来,所有有关于思念,有关于后悔,有关于不甘心的情绪,都要在这一刻破土发芽。 “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就耳尖泛红?”他苦笑一声,“行了,我就随便问问而已——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像是又怕自己后悔,这一次他走得很快。 也很彻底。 她踟躇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 他走出几米远时,她大声的喊:“——许嘉川,那你呢?” “我?” 他回头,眉宇间拢着淡淡的月光,黑眸攫住浓稠的夜色。 他苦笑:“我不好。” 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被别人伤害的时候—— 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 辛蕊有胃穿孔的病史,到医院做了胃镜,开了药,一直打点滴到清晨。 辛蕊似是觉得歉意,让林蔚和晟夏撞到了一起,揭人伤疤一样觉得内疚,给林蔚发去微信道歉。 林蔚睡得不甚踏实,折腾到十一点多才醒,眨了眨惺忪睡眼,拿过手机,看到辛蕊的信息。 “林蔚,昨晚的事不好意思。” 如此寥寥几个字,又一次把往事与现今推到林蔚眼前。 林蔚回忆起大四那年和晟夏最后一次分手,晟夏讽笑:“林蔚,你凭什么让我跟你道歉?当初难道不是你自己贴上来的吗?” 他说的的确没错。 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年仿佛是发了魔怔。 晟夏是高三那年转学来的他们班,干净的少年,名字好听,笑容爽朗,人也乐观开朗,林蔚几乎对他一见钟情。 林蔚也是很多年之后,才开始憎恶那时候的他,也开始憎恶当年不清醒的自己。 她沉迷晟夏时轰轰烈烈,不可自拔。 饶是那个除夕夜,被他的朋友骗出去喝酒,他让她喝完面前一排酒就考虑和她在一起时,她都不曾清醒过。 后来有幸跟他考到一所学校,依然无可自拔。 她现在回想起来,她究竟喜欢他什么呢? 他刻薄又自私,薄情又淡漠,吝啬柔情,从不曾为她绽露。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