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也笑道,“咱们出来玩的,你看看你伴着个脸,好似谁欠你钱似的!”说着,看向边上的景清,“兄台初来京城?可还习惯!” 景清年岁不大,却留着长须,显得面容异常稳重。 他停顿片刻,抱拳道,“实不相瞒,有些不习惯!”说着,又对铁铉道,“鼎石兄,不是在下不识抬举,实在是这种地方,我待不习惯,如坐针毡!”说着,竟然要站起身,“在下告辞!” “这刚来呀!”解缙惊道,“还有好多节目没上呢!” 铁铉叹口气,拉住景清,“我也素来不喜这种风月之地,但曹国公一再相邀,我也不好推辞。”说着,又道,“这等人情世故之事,俗人不能免除,今日就当你贤弟你陪我吧!” 他虽性子古板,但人不傻,更不愣,也不是六亲不认之人。 且不说李景隆的一片盛情他难以推脱,即便他嘴上说着解缙如何,也不好扫了对方的兴。 见他如此说,景清不好多言,只是皱眉道,“做东的没先来,咱们做客人的倒是先来了!” “或许是路上耽搁了!”解缙笑道,“再等等!” 就这时,外边楼梯上传来颇急的脚步。 紧接着门拉开,李景隆的一个长随快步进。 “你怎么来了?你们老爷呢!” 显然,这长随和解缙有几分熟悉,解缙开口问道。 那人先是行礼,然后在解缙耳边低语,顿时后者的脸色变得有几分古怪起来。 “怎么了?”铁铉问道。 解缙摆摆手,那人下去。随后他也贴在铁铉的耳边轻语,刹那间铁铉的面容也复杂起来。 “鼎石兄?”景清在一旁说道,“何事?” “这个..........”铁铉沉吟。 这事,李景隆已经派人先来通知,他真是不敢实话实说。 可若是不说,却对不住知交好友。 但他这人,这辈子还没撒过谎。 “可是难言之隐?”景清笑问。 “也不是!”铁铉稳了稳心神,生平第一次撒谎,“那个........那个........曹国公吃坏肚子里,在路上如厕的次数多了些,所以要晚到一会,咱们再等等!” 噗嗤一声,边上的解缙已经笑出声。 但随即马上端起茶水喝了下去,掩盖自己的失态。 “几位爷,姑娘们准备好。下面演的是,唐代名妓玉箫的故事,现在就上来?”又上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在门口笑着问道。 “上来上来!”解缙大声道,“歌舞不要停!” ~~~ 朱允熥的马车在三喜班门前停住,李景隆从车辕上跳下来,亲手拉开帘子。 “到了!” “你李景隆干别的不行,找这等吃喝玩乐的地方,一家比一家好!”朱允熥下车之后,打量着三喜班富丽堂皇门厅,笑道。 见他脸色好,李景隆也笑着开口,“人生短短数十年,除却丈夫基业之外,总有些俗世不能放下!”说着,继续笑道,“臣这辈子,就活了四个字!” 朱允熥笑着往里面走,“哪四个字!” “酒色财气!”李景隆跟在后面。 朱允熥大笑,“我也从你四个字!”说着,顿了顿,“稀里糊涂!” “您说臣是什么,臣就是什么!”李景隆陪笑道。 此时,一行人都下了车,进了三喜班的大厅。 远远的,老鸨子姨娘就扭着略带赘肉,别有风情的腰肢过来。 “哟,奴的好公爷,您怎么才来!小三喜等了您半天了,刚才还以为您不来,悄悄的哭了一场。您是没瞧见,眼睛跟流水似的..........哗啦啦!”说着,她依偎在李景隆身边,手帕轻甩。 “流水..........”李景隆坏笑,“哪的水儿?” 说着,顿感不对,赶紧看了朱允熥一眼。 那老鸨子也在打量朱允熥,笑道,“奴家眼薄,这是哪家的少爷?哟,人品真是俊俏。呵呵,奴也就是了岁数,不然呀这等俏郎君..........” “一边去!”李景隆一把推开她,怒道,“前边带路,哪那么多废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