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可不多久。 “怎么,昨夜吓着了?” 谢濯抬手想要去抚她的脸,却不知扯到哪处,嘶的一声倒吸口凉气。 沈桑托住他要落下的手,放到手心,接着也坐到床边,素白小手握住谢濯腰带,有些固执道:“给我看看。” 依谢濯的性子,就算是受了伤,也要让太医包扎好确认无误后才会回来找她。 生怕谢濯不给看,沈桑凑过去吸吸鼻子,“臣妾闻到了殿下身上的血腥味。” 谢濯心中好笑,放松全身,任凭她随意。 沈桑指尖发颤,动作却很轻柔,时不时还要看看谢濯的神色。 她一点都没猜错。 谢濯身上的伤痕都已经处理干净,连包扎伤口用的白色绷带都是刚换的,长长一道从肩头横亘小腹,缠了好几圈。 旋在眼角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滴了下来。 谢濯几乎没见过沈桑掉眼泪,先是愣了下,随后忙不迭去给她擦。 泪珠儿犹如断了弦,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你这是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索性这会儿全替我哭出来了不成?” 沈桑破涕为笑,捻着手帕揩泪,“对呀,我哭的可是两个人份。” 谢濯收回手,好笑道:“成,你先替孤穿好衣裳,一会儿再哭。这要是有人进来,孤还要落个白日宣淫的称呼。” 等穿好衣裳,谢濯当真说了句:“你哭吧,孤看着你哭。” 他这一说,沈桑哪里还有心思,忍不住打了个哭嗝。 谢濯轻啧了声,那神情仿佛在说“你还行不行了”? 沈桑正要反驳,门外有人敲了敲,正好是白芷端着早膳。 沈桑接过早膳,勺子舀起粥,吹了吹热气,这才递到谢濯嘴边。 谢濯倒也不含糊,就着咽了下去。 等用完早膳,谢濯就躺下睡了,他的伤在右肩,是受了漳王一剑刺进去的。 沈桑掖好被角,端着托盘交给侯在门外的白芷,道:“若是一会儿有人来找殿下,记得要及时说,免得误了大事。” 白芷点点头,看着她眼下乌青,道:“太子妃昨夜一宿未睡,这下也可以歇息了。” 沈桑随口应了声,掩门挡上外面的风雪。 今年的雪似乎落的格外频繁,这才入冬没多久,竟是连着下了两场。 沈桑蹑手蹑脚走到里间,抱起放在一旁的被子,回到离床最近的榻上,打算和衣眯会儿。 谢濯身上有伤,她怕万一睡梦中姿势不对,一不小心碰到伤口。 那可就遭了。 枕着胳膊一小会儿,沈桑眯着眼,沉沉睡去。 …… 谢濯宽厚仁爱,清和平允,可不代表行事手段也是这般。 就算今日漳王不挑事,他也要硬揪着由头,强行控制局势。 漳王尚且能捏造霍家通叛外敌的伪证,他为何不可。是以前去漳王府和青鸾宫时,搜出了不少罪证,其中私铸铜钱和通叛外敌两条占了大头,包括还有一些花名册和账本,全权剿了个干净。 霍穆宁从漳州带回来的书信,也成了铁证。 漳王此行也是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他的兵力多数在城外,且支援的淮南王也只分了一半兵力过来,哪里肯能与深居皇都多年的太子势力对抗。 短短一夜内,漳王入狱,淑妃囚禁于青鸾宫,朝堂后宫皆握于太子手中。 那道剑不是致命伤,却还是让谢濯在床上躺了几天,等一回到朝堂,挑出几名顽冥不灵之人直接当堂斩杀,中坚之举移交大理寺查办。 太医院从清安道长给的药丸中分解出多种混毒,和令人精神恍惚的药物。 再吃下去,昌安帝身子也就这样了。 霍皇后手指轻抚过凤印,面上神色复杂,闻此消息后重重叹了口气,屏蔽众人,在殿内坐了整整一日。 审查漳王时,谢濯没去,傅之向去了。 狱内阴冷刺骨,漳王偏过头虚弱的咳嗽几声,苍白笑道:“我这身子骨早就不行了,哪里还能劳烦太傅大人亲自过来。” 之前名医说过,他最多可以支撑三年。 傅之向抚弄着拇指上的扳指,道:“王爷若是不回来,兴许会活的更舒坦。” “人呐,总归是要争上一争的,尤其是听到兄长过的这般好,怎的不吃味。”漳王与他对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