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水莲下葬不过半年,如果棺木良好,此时应该还能看到大部分皮肉。可是此时的棺材里,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可见这棺材到底有多薄。 堪比人心。 不过,只剩白骨倒是有利于验尸,仵作检查一番后,就从棺木之中捡出一块不大的骨头,放在托盘上,呈给徐匀。 “大人,此骨为人的舌骨,在遭遇外力,比如手掐、绳勒之时,会被折断,折断之后,舌骨刺入气管,人就会窒息而死。” “但若只是溺水而死,舌骨并不会发生断裂。” 结论一出,围观之人再次发出议论之声,“没想到,竟然真是被人害死之后,才投入井中的。这沈家大公子看着心善,实则好狠的心呐。” “可不,只是沈怀理今天怎么没过堂?就是认罪了,也该出来才对啊。” “是啊,这人呢?” 徐匀照例一拍惊堂木,“肃静。” 随后又按着流程,询问一干证人,证明事发后,沈怀瑜被人捆住手脚关在柴房,并无行凶的可能。 “水莲系人为致死,与沈怀瑜无关,当场释放。至于水莲是何人害死,改日再行审讯。” “退堂!” “威——武——” 这案子判得太快,又缺少了沈怀理的出场,让围观百姓觉得索然无味,远没有昨天来得过瘾。 不过同春楼的伙计却是很高兴,待衙役们退却之后,第一个挤上堂来,“沈公子,恭喜,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如今你洗涮冤屈,他日必能恢复举人的功名,日后又可以称你为举人老爷了。” 沈怀瑜脱了下枷锁,看向伙计,只觉得眼生,对他的热情颇有些意外,但还是道:“多谢这位小哥,借你吉言。” 元瑾汐也很是高兴,因为齐宣的身份,她早在衙役退下之前,就随着齐宣出了公堂,此时人在府衙门口的马车里,透过帷帘不住的向外张望,想看看兄长是不是被除了枷锁。 看到她那急切的样子,齐宣心里莫名的又吃起醋来,敲了敲车厢,“回府。” “是。”小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后随着一声鞭响,马车就动了起来。 元瑾汐略微有些失望,抿着嘴不说话。 齐宣故意不看她,但过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没忍住,向她解释,“接下来,他要回到沈园去,一要处理沈怀理的死,二要着手接管沈家。这会儿与我们在明面上,不能表现得太亲近。” “诶呀……”元瑾汐立刻抬头看向齐宣,“那昨天我去牢里送饭,不是添了乱子?” 她的眸子又黑又明,眼神里有些困惑又有些担心,一眨不眨地盯着齐宣,让他觉得自己总算又在她眼里找到了位置, “昨天不一样,那就是让人查的。知道的人只会是少数、有心人。” “但今天若是露了行迹,就是被普通百姓看到,流言传多了,终归不好。” “原来是这样。”她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自打齐宣把她找回来,就喜欢看她笑,只要看到,就觉得未来有多大的难处都不是事儿。 当年他们被困在屋顶上时,就是她这样纯净的笑容,让他觉得他能活下去,能顺利地走到京城。 事实也果然如此,只可惜,他却把她弄丢了。而且一丢,就是十年,害她平白受了许多苦。 虽然她的这些经历,帮了他大忙,但在他心里,他宁愿小镇纸什么都不知道,快快乐乐地走过这十年。 “香椿芽嘞,新鲜的香椿芽儿。” 一声吆喝打断了齐宣的思绪,抬眼就看到元瑾汐眼睛亮了一下,“怎么,你喜欢吃这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