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平倒是想解释,赵吼却拉住了他,闭嘴。一大清早的,两人同在一屋,这就算长了一百张嘴那也解释不清啊。 况且清者自清,他自己做没做过亏心事,他自己能不知道吗? 嗯,对,身正不怕影子斜。 许嫂子掩嘴乐道:哟,瞧瞧,瞧瞧,这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护上了呢? 人群里有人起哄道:我瞧着他们两人站在一块倒是很登对,等回头请媒婆合了八字,便把事情给办了,说起来咱们龙门镇许久没热闹过了呢。 众人皆都附和着点头。 剩下的大人,也都只瞧个新鲜便走了,毕竟手头上还都有活呢。 只镇上的人也不少,来来往往的竟是没有断过。程宴平作为主人,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要张罗介绍,忙的脚不沾地。 镇长来的时候,许嫂子一行人正出门,原本就郁闷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他做为屋主的至交好友,应当第一个来参观的,可却被这些人抢了先。 这些人能欣赏出些什么来?让他们来看,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夏虫语冰。 喝酒误事,果真是太误事了。 花没了不说,连参观都落了人后。 他满脸痛惜,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你们好早啊。 众人寒暄了几句便都散了。 屋子里,程宴平好容易得了空闲,刚坐下还未来得及喝口水,就见镇长双手负在身后,疾步走了进来。 张叔,快屋里请。 程宴平忙起身相迎。 院子里的布置和陈设他都见过了,这一次来自然是参观主屋,屋子宽敞通透,前门后门这么一开,便有穿堂风徐徐而来。 最让他咋舌的便是程宴平的书房。 书房虽也不大,布置的却是相当雅致,一看便让人觉得舒适,最重要的是窗下的那两盆茉莉花,花朵雪白可爱,配着书房里的墨香和书香,倒也算得上是相得益彰了。 看完了没有? 镇长正弯腰研究着桌上的镇纸和笔洗,正暗暗赞叹,讲究,实在是太讲究了。跟他那麻雀窝似的小书房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凤凰窝啊。 不愧是京城来了,这见识,这眼界。 原本兴致高昂的他,在听到这一句之后,犹如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凉水,他起身一看,只见赵吼双手抱臂站在一旁,脸拉的跟驴脸那么长,就跟他欠他十万八万两银子似的。 你管我!这又不是你家! 看到赵吼的第一眼,镇长的脑海里忽的浮现出了一个片段,继而尾椎骨又隐隐作痛,他伸揉了揉,只是这事并无证据,且他也记得不甚清楚。 可赵吼那一张阴沉沉的脸,看着就让人讨厌。 镇长一想到将程宴平这朵京城里来的小娇花交给了赵吼照顾,顿时有种所托非人,送羊入虎口的感觉来,一时后悔不已。 在赵吼那可以吃人的眼神里,将程宴平拉到了一旁。 宴平啊,你以后还是少跟那个赵猎户来往,他这人脾气不好......说着还扬了扬拳头,惹急了,那可是会动手的。 程宴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了?先前说赵吼好的也是他,现在说赵吼会打人的也是他。况且自打他来了龙门镇,除了他,他也未见过赵吼对其他人动手啊。 镇长,赵吼他是不故意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跟他计较了。咱们宰相肚里能撑船。 镇长虽不知道程宴平说的什么意思,可这话听的舒坦,咱们,对,就是咱们,咱们读书人。他抚着长须笑道:对,对,不计较,不计较。 一晃便到了中午。 程宴平在迎客楼摆了几桌酒,镇子上但凡叫得上名的都来了,倒是异常的热闹。 做为今儿的东道主,自然少不得要喝酒。 可惜他不胜酒力,只喝了两杯便不行了,但是旁人来敬酒他又不好推脱,正在愁苦之际,只见赵吼拎了一坛子酒往桌上一放。 他的酒,我替他喝了! 镇长登时来了精神,眼珠子一转,起身道:喝酒这种事哪里能帮的?而且你是宴平的什么人啊?这行军打仗还得讲究个师出有名呢。 赵吼沉声道:他喊我师傅,书上不是说徒弟有事,师傅......他不懂这些,只听程宴平说过一次,皱眉想了很久才道:徒弟有事,师傅服其劳! 闻言,镇长瞪大了眼睛,一口酒就喷了出来。继而看向程宴平,没想到乖巧的小书生也篡改句子骗人呢? 谎言被看破,程宴平在镇长灼灼的目光里红了脸。 那不是他随口瞎说的,可没想到赵吼却记住了。师徒这层借口一出,镇长一时倒也无话可说,末了有人站出来道:今儿可是小后生的乔迁大喜,就算师傅代喝,那也不行。大家伙说是不是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