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慰她,“你放心,我不走。” “真的?”江唯尔眼前一亮。 江淮点头,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怎么舍得丢下这么可爱的妹妹呢,对吧?”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江唯尔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对了,”江淮突然问了一句题外话,“你今天用的什么香水,还挺好闻的。” “啊,这是尤秒的香水,我偷偷拿的。”江唯尔露出小狐狸一样狡黠的表情,“不许和她提啊,她可宝贝这瓶香水了。” 在稍纵即逝的诧异后,江淮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其实在这之前,江淮曾无数次幻想过再见到母亲的情景,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还是怯懦了。反而是江唯尔,乐得像过年一样,喜气洋洋地挽着江淮的胳膊穿过车流纵横的马路,来到聚餐的酒店。 “哥,你这一路怎么这么安静啊?”江唯尔问他,“是不是要见到姑姑,紧张了?” “少说废话。”江淮白她一眼,却难掩嘴角的笑意。 “嘁,不让说拉倒。”江唯尔早已习惯了江淮的冷漠对待。 包厢门打开的一瞬间,江淮并没有立刻看到母亲,他像往常一样和江妈妈寒暄,这才注意到餐桌另一侧那个打扮得优雅知性的中年女子。 “这傻孩子,看什么呢?”江妈妈拍拍他的肩膀,“快去和你妈说说话。” 江淮本想脱口而出的“妈”字,硬生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挡在嗓子眼,尴尬了半天才在母亲身边坐下。反而是母亲打破这样的尴尬,她夹了一只油焖大虾放在江淮碗里:“快吃吧,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吃大虾的。” “嗯,好。”江淮怔怔地看着碗里那只虾,洁白如玉的瓷碗,金黄泛红的虾肉,往事历历在目,疯狂地挑逗着他的视觉和记忆神经。 “妈。” 他终于说出那个字。 母亲愣了一下,再回过神时,已经开始慌张地拿纸巾擦眼泪。 “好不容易见一面,这怎么还哭上了呢。”江爸爸讪讪地笑,“快吃啊,一会儿菜都凉了,快吃快吃。” “吃什么吃啊,先让孩子和采萍叙叙旧。”江妈妈伸手打了一下江爸爸,只是动作轻柔,更多的是嗔怪。 江采萍,是江淮妈妈的名字。 最后还是江唯尔打破了这种古怪的氛围,她问:“姑姑,你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啊,我哥一直都很记挂你呢。” “我啊,”江采萍难得笑了笑,“我在那边一切都好,也结了婚。” 顿了顿,她对江淮说:“对了,你弟弟今年也要上高中了。” 江淮正在夹菜的筷子停顿在半空中,那一点慌乱很快便被他隐藏在心中,反倒是江唯尔,听到这句话后不住地打量江淮的脸色。 “吃饭吧。”江淮注意到江唯尔的目光,沉声对她道。 江唯尔就“哦”了一声,旋即乖乖低头吃饭,再不多说一句话。 “其实我这次回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江采萍把目光投在江淮身上,语气恳切,“江淮,你可一定要帮帮妈妈,帮帮你弟弟啊。” 江唯尔眉头一蹙,余光偷偷看向江淮,她注意到江淮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江爸爸赶紧疑惑地追问:“采萍,你回来这一路也没和我们提啊,出了什么事了?” “其实是我小儿子,”江采萍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在餐桌上,“他得了重病,需要骨髓移植,不然就活不过十八岁了。” 一阵无言。 江淮虽然动作很轻,但是态度决绝地把筷子放在桌上,说出的话更像是质问:“所以,你这次回来,是为了让我给你儿子做骨髓移植对吧?” 他一向讨厌拐弯抹角,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如果你儿子没生病,你会回来吗?” 江采萍良久无言,随后解释:“儿子,妈妈回来真的很不容易……” “在同一个国家里,再远能远到哪里去?而且,现在交通多便利,你可以坐高铁,坐飞机,你用什么办法不能回来?”江淮怒极反笑,“好,我姑且当你回来一次很不容易,所以你为了你的小儿子,即使很不容易也要回来,对吧?” 他猛地站起身:“那你为什么不能为你大儿子回来一次呢?”虽然他是笑着的,但是笑得比哭都难看,“还是说,你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婚姻失败的附属品,有用了就拿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