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二婶听闻,到底是个平民百姓,心中还是忍不住惧怕,下意识的看向席三婶。 却见席三婶直勾勾的盯着席安,面色中没有瞧出一丝心虚怯意。 席二婶当即便打了鸡血一般,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我呸,你有本事就去告,我看你能告出什么花样来。” “正好你不敬长辈,我也去县太爷面前告你一状,让县太爷评评理。” 上下嘴皮子一碰,席二婶当即就如斗胜的公鸡一般一张嘴叭叭的,一句接一句叫人插不上话。 说完这样,她还要坐在地上哀嚎,好似席安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一般。 “哎呀,你们瞧啊,这个不孝的,仗着自己当了几年兵,在贵人手下做过事,就可以不把我这个做长辈的当回事,嚷嚷着要告我。” “她之前凭自己这身蛮力把她哥打得下不了床我都想着一家人,没有找她麻烦,她倒先来找我麻烦了!个没良心的。” 她拍着腿,一边嚎叫一边指着席安训斥,眼见她口中的话语不干不净起来。 一直沉默的齐寐上前,将她给搀扶起来。 席二婶表演的正起劲,自然不肯起来,谁知这人瞧着瘦瘦弱弱,颇为弱不禁风,一双手却如铁钳,卡着她的胳膊硬生生把她拖拽了起来。 齐寐语气温柔,甚至说了一句关心的话:“婶婶先起来说话,地上凉。” 席二婶看这个小白脸就没个好脸色,恶狠狠的推他一把,却不想被他另一只抓住,幽幽低语在耳边响起。 “你要是赶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敢说你家席娟对我动手动脚。” 席二婶动作一顿。 只听他继续说道:“她长的真漂亮,未来是要嫁给富户要几十两聘礼的吧?” 那是自然,提起这个,席二婶心中得意,脸上的嘚瑟神情还没显露就被迫僵住。 “可惜,我没钱没房,吃席安的喝席安的。她要是和我传了什么谣言,我白得一个媳妇自然不怕,可你就得不到那几十两的聘礼了。” “而席安……” 齐寐轻笑一声,笑容温柔,漂亮风流的桃花眼中却尽是恶意。 “她很喜欢我,你说,她知道这事会怎么样?听说她杀过人,就拿普普通通的柴刀,从头往下一砍,那血喷的到十米远,扑通一声,人也没了。” “真可怕啊~” 温柔的语句被拖得绵长,好似魔鬼在耳边低语,一句一句都戳中她心底最害怕的点。 这样自私的人,自然是畏惧曾经随意欺负的人拥有反抗的能力,也不能忍受即将到手的利益平白失去。 席二婶彻底僵住了,齐寐松开手,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犹如大山压在头上,投射下巨大的、令人恐惧的阴影。 “我们今天只是来要断亲书的,但我并不介意节外生枝,二婶觉得呢?” 齐寐说着,嘴角冷淡的勾起一抹笑。 这世上当真有如此薄情无义的亲人,全家没一个好货色,唯独席安一人犹如出水芙蓉,脱离淤泥遗世独立。 被恶意盈满的桃花眼如同凶恶的猛兽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好似有把钝刀,慢条斯理的割着她的肉。 很疼,又特别绵长。 席二婶一个激灵,踉跄后退几步,在众人所不解的目光中茫然跑回院子。 你方唱罢我登场。 席二婶脱离了战局,席三婶不明就里,自然要顶上。 又是拿出自己那套怀柔政策,语气温柔。 “安安,你二婶也是见孩子被欺负成那样有点心疼,都是爹娘生养的,你应该能理解吧?就不要同你二婶置气,原先的话我就当你说的是气话,这就不提了,啊。” 她说得诚恳,是农家人一贯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论多大的事都往家里矛盾说,便成了家事,是别人不能插手的。 席安张口要说,这番又是被齐寐抢白了。 他上前两步,状似疑惑,诚恳发问。 “三婶既然是那么说了,那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自然也有她的一份,毕竟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正好我与席安商量着修房子,不如家里给点支持,叫我们修个屋子如何?” 齐寐说着,一双桃花眼满是无辜,一切都从一家人的起点出发,理所应当的要求她给钱。 席三婶脸都僵了,僵硬道:“这……家里确实不富裕……” “不富裕?”齐寐打断她,越发步步紧逼:“可先前怎么算着,席安寄回来的银子还有二百两,而大哥的丧葬费也足有百两。两位未蒙面的叔叔听闻是在贵人家做事,想必月钱不少吧?这家里怎么就没钱呢?” 这钱一笔一笔算,齐寐就差没指着席三婶的鼻子说她不愿意出钱,就是假仁义,故意哄骗他们。 齐寐伶牙俐齿,叫席三婶大恨,惯来没皮没脸的妯娌却又不在,齐寐的步步紧逼叫她难以招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