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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


多数人都厉害,江声还想说什么,见他不自然地皱了皱眉,还是停下来,换了个自认为缓解气氛的话题,哦对了,还没问你,怎么和我剪了差不多的发型?

    我没有。陈里予低头喝粥,不去看他。

    可是

    可以了,少年抬起手,不耐烦地摆了摆,语气还是淡淡的,罕见地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鲜活,闭嘴。

    于是陈里予很快找到了某种平衡。他不确定自己现在表现得是否正常,至少看起来和周遭环境匹配多了,深色浅色的毛衣长裤,偶尔也会穿他十分嫌弃的校服外套这种转变一半源于某种消极的自保意识,就像融入环境色的变色龙,另一半则是因为江声,如果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也许他们还能同走一程。

    然后江声身体力行地告诉他,无论他是否格格不入,他们都能一起走,天南海北都顺路的,不必这么质疑自己,偏激又患得患失地做出改变。这个人总让他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想早了想吃后悔药。

    所以他决定保留那部分为环境做出的改变,免于引人注目,像个寻常高中生一样准时上学,打扮得中规中矩,同时选择了放弃另一半转变,不再用那些冗长又陌生的课本知识折磨自己,不想听的课就暂且逃离,还是回到他熟悉的画室里去。

    反正江声会和他一起,比起人言喧杂的教室,他还是更喜欢和对方安安静静地独处。

    不过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呆在画室,他总不能耽误别人的正常生活。陈里予默默想着,和江声一起往画室的方向走,手里的牛奶已经凉下来,他又喝了一口,顺手将剩下的小半盒丢进垃圾箱里。

    前面拐弯是医务室,要不要去看看,江声问他,还难受吗?

    陈里予摇摇头,觉得自己现在的大部分不适来源于那些想不通的社交问题,他实在不是个擅长思考的人至于感冒着凉,对他来说不过是吃饭喝水般的小病小痛,除了偶尔冒出来提醒他还活着以外,没有别的影响。

    不用了,还好,他看着远处被秋风吹动的某棵树,轻声道,我吃药容易觉得困,会影响画画的。

    江声似乎想劝他,低头无意间看见他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回去:那行,我送你到画室楼下,再回去给你接杯温水水杯是在书包里吧?

    少年的眼睛是墨一样的浓黑色,眼底沉落着香槟质的薄而朦胧的光泽,这时候罕见地浮起来,星星点点的,是树影间漏出的映在他眼底的日光。

    他的眼里终于不再是一片空洞的沉寂,聚焦在寻常生活的某个角落里,盛着陌生又熟悉的活气。

    下午四节课,语文英语,两节自习。

    陈里予没有回教室,也不休息,坐在画架前继续上第二层颜料,手边放着随喝随有的热水,喝空了就有人替他去接,动作轻手轻脚的,也不会打扰到他。

    你不上课吗?午休结束铃响起的时候陈里予短暂地放下画笔,喝了口水,问他。

    江声心说上课可不如照顾你重要,生病的人本来就容易情绪低落,何况是你嘴里却说得云淡风轻:我思考了一下,下午那两节课我也听不进去,老爱走神,不如在这儿安安静静地看会儿书做会儿题你看,刚才回去拿水杯的时候我把作业也带来了,把手上这本书看完就去写题。

    你好像很喜欢看书。

    嗯,能多看就多看点儿,江声用一种讲故事般的语气解释道,多了解些东西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做手术,卧床静养了很久,没什么可消遣的,只能看书,慢慢地就离不开了。

    江声顿了顿,似乎自己也觉得接下来的话好笑,忍不住低低地扑哧一声,自嘲道:不过我看书容易困,一边觉得精彩一边困,所以看一会儿就得休息一会儿,啃得很慢心理学上不是有个说法么,总在一个情境下做同一件事,会产生捆绑效应的,就像你老在困的时候学习,学着学着,以后每次一学习,大脑就告诉你困了,它觉得你学习就得困,两者是捆绑在一块儿的。

    和他比起来陈里予算半个文盲,听得似懂非懂,也不发表意见,只是顺着他的话茬问:那你现在该休息了?

    差不多,有点儿乏了,江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你呢,坐了那么久,用不用歇一会儿?

    陈里予瞥见他衣摆下大喇喇露出的一截腰,下意识转开了视线看起来白白净净的那么个人,腰腹间居然还能有流畅的肌肉线条,恰好被黑色校裤截断在好看又不下流的位置,白得晃眼睛。

    该有的都有,挺好。

    没什么,我不用,他慢吞吞地回答道,这才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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