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太哑着声音说道:“阴魂不走,贪恋阳世,如果沾染太多,以后抽身困难哟……”我和我哥对望一眼,如果太奶奶在这个纸人里呆着,不愿意离开了怎么办? 私人感情上我们能做到一视同仁,将她超度或者硬生生的驱离吗?恐怕太爷爷会用拐杖敲我们脑壳。 “……现在别想太多,先把纸人弄回去再说。”我哥不让我胡思乱想,直接做了决定。 狐狸精在纸人的骨架里多呆了一会儿,已经能生硬的抬脚了,而且纸人的面容越看越变得润泽。 这诡异的面容、僵硬的举止,真的诠释了什么叫一具皮囊。 更惊悚的是佘老太用类似头皮的材质和细绒丝线做毛发,粘贴在纸人的骨架上,看起来有些突兀、却又带着血肉。 “小娘娘,奴家做错了什么吗……”狐狸精估计看我脸色不太好,忙低头看了看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这一低头,感觉后脖颈那个位置的“皮肤”都绷紧了,随时会断开一样,我忙止住她的动作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开口说话,最好不要见人,等到了慕家,你再回到孔明锁里面来。” “是。”狐狸精点头。 我哥见佘老太不收钱,就留下一张我们家小楼的名片,说如果后悔了、想要收钱了,可以打电话或者来这里找他。 其实这是我哥看那小孩子有点可怜,给这一老一小留了个求助的门道。 长街夜凉,我们走出来的时候冷风阵阵,寂寥萧索。 因为这个纸人看起来越来越“活”,我们也没办法将她当做一件物品那样塞在后备箱里。 车子也坐不下,江起云不可能跟这个纸人坐在后排,于是我哥和阿奇带着纸人开车走,江起云牵着我往长街口走了几步。 一阵阵的凉风吹动长街上的纸灰,我总感觉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回头往后看。 那佘老太迅速的关了店门和防盗门,屋里的一盏昏黄灯火很快熄灭,我哥车子的灯刚离开路口,整条街突然陷入沉寂中。 “起、起云……”我咽了一口唾沫,捏着江起云的手指,警惕的看着四周:“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东西跟着我们……” 江起云微微蹙着眉头,他似乎在感受空气中微妙的异动。 这条长街又老又旧,房屋低矮、门窗很小,寥寥挂着的几件衣物在夜风中晃动。 一丝气息在长街的尾部蜿蜒散开,这氛围恍惚有些熟悉。 在我又一次回头时,恍惚看到什么东西反射了一下天上朦胧的月光,在长街的末尾飞快闪现,又没入了黑暗。 “起——”我条件反射的抓紧江起云的胳膊,他微微回眸,目光扫向身后的黑暗。 我以为他要亲自动手,准备松开他的手、不拖后腿。 谁知他只是握紧了我的手,一阵阴冷的风从我们身边拂过,带起地上的纸灰。 那些灰色长袍的噬魂阴差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飘忽着没入夜色之中。 这些灰色衣袍的阴差我很少见到,江起云也极少使用这种“严厉”的手段来噬魂夺魄,这些阴差悄无声息、仿佛能和夜色融为一体,不容易打草惊蛇。 呼…… 我仿佛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这默剧一般的场景,突然仿佛被撕开,一股气流直冲过来,江起云袖袍一挥,抱着我跃上对面一个低矮两层楼的屋顶。 “……哼,还真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