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穿着校服的学生溜出来买零食。 到这里已经三年了。 三年前,我从b市市郊的山上一跃而下,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顺利坠底,反而很快摔在山沿,顺着山势滚了下去。那种惨痛我不愿回想,只记得自己在半途中强烈后悔为什么不选择更简便的自杀方法。 翻滚了很久,我落在盘山公路的另一侧,浑身近乎散架,满头满脸的血。如果没有人发现,我会因内脏破裂悄无声息的死在路边。 当时我模模糊糊的想,虽说自杀不能上天堂,倒也不必对我如此折磨。 也许是从前的日子里我太过倒霉,上天终于略发怜悯心,送来了一个接着一个近乎奇迹的巧合。 安德烈的住处几乎没有人来过,除了一个人。 孙宁。 上次我在这栋别墅修养眼睛,孙宁到这里看望我,我曾请求她开车带我去见程贺云。她知道这里的位置,因为到处都无法联系上我,于是开车过来碰碰运气,想问安德烈关于我的下落。 她捡到了奄奄一息的我,将我送去医院,又在医院遇到了去开会交流的吴冕。吴冕认出了我,我曾对他说过许多消息,结合坠落山崖的情况,不难推测出发生在我身上的糟糕境遇。 出于职业本能的细腻和体贴,他选择先悄悄将我送去疗养所,通过自己的人脉打听来龙去脉,而不是直接转手交给“名正言顺”的安德烈。 直到今日我都无比感谢他的“多此一举”,为我挣来一个有尊严的活着的机会。 养伤的大部分时间我都感知不到外界事物,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吴冕权衡许久,在我难得清醒的时候询问了我的意见,决定让我远离b市。 彼时孙宁已从高层大换血的许氏离职,她一路开车带我前往s市,那是吴冕的家乡。他对我仁至义尽,将空置的房子借给我们住。 孙宁在这里找了份工作,让一切重新开始。 安德烈组织了大量人力物力搜山,因为种种证据都指向我被人带走,他甚至要调用关系查找全市的车辆来往记录。所幸那栋别墅所在的地方实在偏僻,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但也闹得极大,足以让孙宁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找上门。 妈妈很快出面抹平了这件事,她对宣布说我急病去世,潦草下葬送入早早准备好的墓地。所幸今年许家上下混乱不堪,接二连三发生了不少大事,我本就被刻意降低存在感,连“死亡”也没激起什么浪花。 这个消息传来时我的情况略有好转,断断续续从孙宁和吴冕口中得知离开后发生的事。我不知道妈妈给我买过一块墓地,一时心情复杂,不知说什么合适。 孙宁作为前同事还收到了参与哀悼的邀请,只不过为了避免出面后惹起怀疑,她以工作繁忙为推辞没有前去。 我猜自己的葬礼会很冷清,毕竟“生前”混得太糟糕,不值得几滴真情实感的眼泪。 安德烈肯定明白我没死,但他没有继续找我。孙宁从许氏的前同事那里得知如今妈妈在许氏身兼多职,安德烈已经卸任总裁职务返回了法国。 不知道杨沉和宋澄是否清楚这件事的真相,鉴于我在s市不被打扰的生活了三年,估计被蒙骗了过去。 这样很好,我不愿与他们再有任何瓜葛,只想安稳的度过余生。 我花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养伤——包括身体和精神上的——以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后遗症告终。 我不能长久对着电脑,否则会头疼欲裂;不能阅读大量文字,只能处理简短的内容;不能处于高压工作环境,一旦陷入焦虑会呕吐眩晕。 盆骨没有完全愈合就再次遭受严重摔伤,即使后期进行了艰苦的复健,我的左腿仍然留下了无法修复的残疾。缓慢步行时暂时看不出异样,快步行走时便一瘸一拐得极其明显,并且完全无法奔跑。 而且由于“许俊彦”已经死了,银行卡身份证不能使用,正常的社会生活与我无缘。尤其是近几年信息管控技术普及,几乎每个地方都要绑定身份,让我越发寸步难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