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的祁大年自然是头一个瞧见,他方才和鹊影说话,闲着把这段原委都知晓清楚,这会儿便心惊这胖丫头的做法。 第二个便是鹊影,她和顺微垂的眸中透着紧张和忧心。 第三个瞧见的却是同丫鬟们说话的采月,她心底暗嗤,笑这位傻通房多此一举。 望着几个押着雪歌离去,福桃儿才觉出周身乏力,也是伤愈后人太虚了。恰好里头说叫她服侍,便随鹊影两个一并回院里。 “人心难测,下回再也不要做这等傻事,还倒搭银钱。”鹊影眉眼皱起,附耳悄声说了她一句。 被她瞧见,福桃儿也不紧张,她憨憨地笑笑回道:“总归没出了人命,否则我可睡不安稳。” 两个少女,一个粗胖,一个柔美,说说笑笑的,显得亲昵温馨。 到了二院里,楚山浔又是将祁师父的一套剑术练了一便,少年从头到脚都被汗水浸湿。 他朝两人看来,发带下那双眼睛,瞧着直是惑人心魄的深邃。 “备水,我要歇歇。”楚山浔朝纤云命令道,告诉厨房,今儿不用晚膳了。 福桃儿也被勒令去梳洗歇着,到傍晚时分再随他去藕生苑。 而采月一行人出的府去,却并未朝西城外雪歌家里去。反而是朝北城外的山林里行去。 到的一处山崖转角处,采月朝后退了步,对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雪歌说了句:“动手吧,还要赶在天黑前回城复命呢。” 两个监房的拱手称是,上前轻松地就将雪歌一把拎起,就要朝崖下扔去。 “不要!……别杀我!”雪歌没想到竟是这样结局,骇得疯狂挣扎起来,“姐姐,姐姐!你放了我,别杀我……” 她一挣扎,便将周身的血污尽数染在两个男人衣衫上。哭得脸色煞白,可这里却无人再会可怜同情她了。 “等等。”采月想起了什么,挥手喊停。 两个行刑的以为有变,回头恭敬地看了过去,等着她示下。雪歌也是连哭都止了,哀求地盯着她。 采月到底也才十七岁,避开了他们的视线:“她衣袖里有个银角子,你两个正好分了。办了事,我在山下等你们。” 说罢,她也不想盯着了,转身就朝山下先行离去了。 两个监房的中年男子一个叫董大,一个名金六。他们虽是老人了,月例却也才八钱。这会儿子听得有银钱,便粗暴地掳起雪歌的衣袖就翻找起来。 翻了一圈,却并不在那两只衣袖内侧。金六却当先去扯她衣衫,也丝毫不顾及女子颜面,便在内衫口袋里找出了福桃儿给的那个银角子。瞧见足有三两之多,两个都是面露喜色起来。 董大怀里恰带了一两多,当场便同金六分起脏来,竟把要处置的丫头扔在了崖边。 “求求两位叔叔,放我一条生路吧。”雪歌晓得逃不过,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黄土上,当即咚咚咚地边哭边磕起了头来。 “唉,放了你,我等没法交代啊。”董大家中也有个小女儿,此刻瞧她凄惨的模样倒有些不忍。 面前的女孩儿衣衫凌乱,在日阳下手肘皆是血痕,腰背上的杖痕鲜血淋漓的,瞧着真是凄惨瑟缩至极。 见崖上无人,金六便动了心思。他眯了眯浑浊的眼睛,露出一口被旱烟熏得发黄的老牙,颇为下流地盯着地上的丫头。 “兄弟,劳驾下去把把风。”金六邪笑着朝董大努努嘴。 “莫节外生枝……”董大皱着脸还没说完,那边雪歌却是明白过来,绝不敢放过这唯一的逃生机会。 她膝行两步爬到金六脚下,一下便抱住了他的靴子。 “叔叔救救我。”雪歌强自收起了眼泪,小脸贴着金六的腿,勉力扯了个媚笑。 她的手纤长细嫩得像鲜藕似的,指尖淌下的丝丝血迹,反而平添了三分妖冶的艳色。 金六这两年私底下染了赌瘾,妻儿早就离散了。被这么个小丫头这样一磋磨勾引,哪里还把持的住,早把主子的密令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他急吼吼地同董大说了些好话,只叫他别多管,只去下头望风便是。 “你这…好,我也懒得管你,快些完事。”董大紧张地啐了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