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那些东西,一旦太阳下山,就马上会发狂。 外头隐约见夕阳光芒。 方星剑无视周云逸,只转头看向窗外。 虽然现在不明白这人想做什么,但绝不安好心。 被冷待的周云逸也并不气馁,和另外两人很快打成一片,热心的为他们找好了藏身之所。 千叮咛万嘱咐要藏匿好气息和身影,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能探出头。 阿奚和宫无忧点头如捣蒜,虽才认识片刻,已经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方星剑,你也快过来,外头的东西可不会留手! 外头的鬼魂蠢蠢欲动,本该继续转下去的他们,此时都停留在窗前门外。 正应了周云逸的话,仿佛在等待日落。 薄薄的纸窗上映着很多漆黑昏暗的影子,下一刻就要破窗而出。 方星剑却一动不动。 周云逸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指着外头仅剩的日光,声音变大,甚至有些急切: 你到底在等什么,你真的想找死吗? 阿奚和宫无忧嘴上劝,身子却早已躲在暗处,动作僵硬。 他们伸出右手,四指并拢软软柔柔的招动,好像不出闺门的大小姐,为消暑热浅浅扇风。 快进来躲着啊,方大哥。 不然真的会死的! 方星剑抱着长剑,似笑非笑的站在原地,俨然准备好了一场恶斗。 他语气很轻,但是却像巨锤一般抡在周云逸的鼓膜中。 别装了,他们都是冲你来的。 话刚出口,周云逸瞳孔忽的瞪大,面色阴沉,骨节分明的手瞬间长出黑长指甲,锋利的隐隐泛着青光。 话音未落,最后一丝日光已经落下。 大门砰的一声大开,鬼魂如入无人之境! 那声音像是导|火|索,一瞬间点燃了整座宁安寺,外头的凄厉嚎叫不绝于耳。 方星剑稍稍侧过头,轻易躲过面前扇来的烈风,腥臭的气息蹭过脸颊,是厉鬼阴灵塞满腐肉的爪。 避开攻击,却落入一个急切又沉重的怀抱。 方星剑皱了皱眉,难闻的味道被冲散,手臂紧紧束缚住。 这人比他高大不少,却弓着身子把自己埋进他的颈窝,像是只邀宠的大型犬。 他的杂乱的发丝挠着方星剑的喉结,有些发痒。 小狗抬起头,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间的热气悉数洒在他的脖颈上。 噗 轻轻的声音,两颗锋利的犬齿刺进雪白的肌肤,唇舌贴上那处破皮的地方,轻轻吸吮血液。 滚烫粗糙的舌面紧贴细腻的颈侧肌肤,不舍又暧昧的打转停留。 只流出浅浅几滴血,他就舍不得再让方星剑难受,温柔的舔舐着伤口,伤口片刻完全愈合。 方星剑不悦的低下头,唤道: 赤玉。 他出现的一瞬间,方星剑就知道这是哪条小尾巴。 赤玉的气息、声音、身量,都刻在他的脑子里,平日放在高高的房梁上,假装记不住。 但凡他出现,用想象作的一幅画就从房梁上垂下,露出画中人。 赤玉闷闷的嗯了一声,仍旧抱着他不撒手,只把脑袋放在他的肩上,撒娇似的让他承受自己的重量。 你松开我。 赤玉不说话,外头的鬼哭狼嚎还在咆哮,他心情本就糟糕,金瞳瞬时一凝,自门外到青石小路的尽头,刹那间化作一片火海。 赤玉声音很低落,像是被人丢在雨夜的小奶狗,虽然长着一口獠牙,却无助可怜的被淋得湿透。 我好想你啊。 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你的影子,从万朝城到这里,我找了好多个小镇,哪里都没有你。 赤玉的声音介于少年人和青年,本该明亮敞朗,却因为沉重的心事显得闷闷的。 他没有责怪,只是在倾述自己的痛苦。 哥哥,我好想你,想的都要疯了。 金瞳黯淡无光,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理智,才没有任由自己疯魔。 他想见哥哥哭着认错,想见他眼角泛红哽咽发誓,再也不离开自己半步。 是真的疯了。 哥哥,为什么不等 方星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自己道心变动,甚至在期待他出手相助。 这对吗? 当然不对。 他是铁骨铮铮的剑修,和一柄长剑过上一生,才是他的宿命。 可为何他落入危险的时候,却想的是赤玉的声音? 放开我。他声音变冷,打断赤玉还未出口的话。 赤玉烧了万朝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