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剑一时不察,竟被他撞入水中。 哗啦。 他坠入灵泉中心,赤玉环住他的后背,手掌挡在他的脑后,怕他撞到池底。 灵泉虽好,但方星剑的伤上沾了魔气,两相接触立即激的水滋滋作响。 他浑身上下无一不疼,从后背的灼伤倒贯穿胸口的剑伤,毫无准备的栽进灵泉,疼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满嘴都是苦咸的胆汁味道,空洞双眼控制不住的流下两行血泪,滴落水中,被泉水稀释泅开,只剩下淡淡红晕。 赤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以身相替,双手颤抖的捧着脸,动作轻柔的好似在安抚初生的软云,细长指尖为他拭去血痕。 他带着哭腔,结结巴巴的开口: 对不起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 他无助的拉起方星剑的手,嘴唇轻轻贴在手腕中,感受脉搏轻微的跳动。 他还活着。 赤玉求道: 再忍忍好不好,再忍忍就过去了...... 可惜方星剑听不见他的话,已经半昏了过去。 赤玉怕他沉入水中,只能把他轻轻拢在怀里,双手不敢触碰他背上的伤口,只能虚虚抱着,和他隔了一层纱的距离。 昏暗的洞穴中他足足躺了一千年,才等来姗姗来迟的哥哥。 他低下头,眼神温柔成一汪水。 方星剑的乌发坠湿紧贴在面颊上,艳如桃花的薄唇上满是他撕咬忍痛的伤口。 融了满天云霞的璀璨双眸,却被阴翳遮了个全,再没有半点生气。 赤玉深深吸气,金瞳竖成一线,周身散发着死死压抑的暴虐气息。 是我太弱了,哥哥,是我的错。 狰狞的状态好像才是他的本体,几息前温顺柔和的人,早就消失的无踪无影。 赤玉面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笼着方星剑的手臂肌肉紧紧绷起,将他牢固的环在怀里。 他面无表情的抽出腿上绑着的刀刃,毫不留情的捅进自己的手臂。 鲜血流入池中,滋滋响声更剧烈,不知其中蕴含多少魔气。 魔修像感受不到疼,上|瘾似的机械捅刺着同一个伤口,直到半边池水都被泅得鲜红。 要是死的是你,他就不会受伤了。 为什么总是要让他受伤... 赤玉疯狂又克制,刀刀都往最疼的地方捅去,血溅满天。 却小心翼翼的聚起防护罩,避开方星剑,不让一滴血落到他身上。 方星剑只觉燥热的血气直冲鼻腔,但疼痛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再分不出心思来关心外物。 隐约中,他觉得自己好像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浑身疼痛,鲜血呛鼻。 方星剑脑袋昏沉,无知无觉的喃喃道: 乖一点 忽的,赤玉金色瞳仁剧烈收缩,手中一松,短刃啪的一声落入水中。 他垂下头,委屈又阴沉的埋进方星剑的颈窝,小狗般浅浅嗅闻他的味道。 轻轻用前额蹭了蹭脖颈,低声不断的喊着哥哥,似在膜拜他的神祗。 我会乖的。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窝,不用再和黑暗恐惧孤单作伴。 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赤玉合上眼,梦呓一般悄悄道: 我永远都陪着哥哥。 **** 灵泉确实大有作用,他身上的伤口都生出了新肉,虽然内体的经脉丹田毫无效果,但至少外伤都痊愈了。 方星剑一头青丝都沾着水,狼狈的贴在脸上,神色疲倦。 赤玉甚至准备好了家具和换洗的衣物,让他靠在厚厚的软榻上,拿出毛巾轻柔的帮他擦拭头发。 方星剑疲倦的闭上眼,声音很轻: 你不杀我吗? 擦拭头发的手一顿,又继续动作起来。 我永远不会对哥哥出手。 方星剑不知不觉的提了提唇角,像是在笑。 他太累了,累的无力思考,无力逃离赤玉的控制。 丹田经脉皆碎的人,能活下来的都是佼佼者,他还在若君子手下过几招,已经是奇迹。 身后的声音带着浅浅笑意,温顺的像是催眠曲: 有人交代我,要好好守着剑,等到握剑的人出现。 他语气轻轻,咬字却很重: 我等了很多很多年。 说话声拉的有些悠远,好似真的经历了很长一段时光。 方星剑的身心本就疲倦到了极点,眼下的处境让他找到些许安全感,双眼半阖。 只是魔域之中,谁都不是良善之辈,在陌生的赤玉面前,方星剑仍旧带着最深的戒备。 赤玉看着他强撑不睡的模样,脸上浮现出单纯的笑意,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