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你知道的,只是不想承认。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梦,是不是曾经无缘无故地晕倒? 她嘴角向上,深深吸了一口烟:真正的许乘月根本没有死,应邗以为他出了个假的脑死亡证明就能瞒过我?只不过瞒过了那群愚蠢的外行而已。 凌厉地眼神扫射过来:他明明可以醒来,他明明应该醒来,但你占据了他的身体。 可是,你一定想永远占据他的身体吧,永远做个人类,而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是不是很害怕他真的醒来? 她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迎着他威胁十足的眼神,满眼自信。 飞机经过屋顶,降落在附近的机场。巨大的轰鸣声充斥着许乘月的耳膜,强烈的冲击恍惚间让他以为听到了什么坠落的声音。 又或者是破碎的感觉。 他低下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太过虚伪。 这一刻,好像说什么都很虚伪。 只能迅速地冷静下来,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远离自己。然后笑着看向她:怎么?你有办法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针锋相对中林想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当然,我有办法呀。 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电塔和山峦,打开窗户,转身靠在墙上,掷地有声地告诉他:几个月前,荣华生物因为非法生产药物被立案侦查。报案人就是我。 昂起头颅,高傲又淡漠地笑着。 他们非法生产的药物,能让原来的那个许乘月永远不要醒来,你就能永永远远地做许乘月这个人,占据他投胎成人的机遇,享受他之前奋斗的成果。 药物? 之前顾云风也不止一次提到这件事,最初荣华生物这件非法生产药物的事情,随着江家灭门案的发酵基本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证明药物的效果呢?他沉静地问。手心一直在冒着冷汗,额角一滴汗沿着脸颊滴到精致的锁骨之上,再浸湿衬衣领口。 林想容把隐藏着的项链拿出来,一把精致的匕首模型落在胸前,眼眸中突然多了忧思与沉寂。 你知道为什么江海到现在都没醒来吗?他当时受的伤并不严重,没理由醒不过来的。 他一直沉睡,只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醒来。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生命是最尊贵最值得付出巨大代价去挽救的事物。可对于有些人而言,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让生命消亡,只为少一个争家产的人,只因为不想被自己的哥哥永永远远压制住。 在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觉得,既然你怕有人跟你争家产,把家产全败光不就好了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让一切重新清零啊。可惜废物就是废物,连怎么迅速破产都不知道,还要我来教他。 她手里端着一杯水,眉眼容颜,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笑,也说不清在嘲笑谁。但说起这些的时候,满眼的热切期盼,瞬间变成冰冷深海。 眼眸间全是悲伤和无奈。 这就是他们江家干的事,这就是江洋作的孽,对自己的血缘至亲都下得去手,只要上天有眼,就不会放过他们。 他大概明白了林想容的意思,江海之所以一直沉睡,完全是因为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江洋,给他使用过特殊的抑制药物,让他无法清醒过来。 这个药物假如作用在自己身上,他就可以高枕无忧,永远像正常人类一般生活。那些奇怪的梦境,所有隐藏的真相,也会随之消失,变成永远无人知晓的秘密。 道貌岸然地说着生命无价,实际不过是双重标准。 他看着林想容空洞又悲凉的表情,突然冷笑一声:那你呢?把我当实验品了也是尊重生命吗? 这句话好像突然刺激到了她,她沉下脸,关上窗,隔绝窗外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态度强硬地将手中的水杯重重搁在办公桌上。 许教授,请不要混淆概念,你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脑死亡马上就能火化变成土里的一捧灰,是我阻止你灰飞烟灭,是我给了你重生的机会! 至于你为什么会脑死亡?不好意思我不清楚,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陆永,应该问问他,他到底有多恨你? 才会这样亲历亲为,把自己曾经最信任的学生变成一个洗掉记忆的机器人? 他倒是没想到林想容会说出陆永的名字。对他而言,陆永是接近良师益友的人,也是琢磨不透复杂多变的怪人。 可无论如何,他从未想过陆教授会害自己。 墙上坏掉的时钟突然摆动了几下,摇摇晃晃敲击出杂音。 这段杂音和空气中传来的各种摩擦音一起,湮灭在林想容的声音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