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线,剪断一根,所有人都要崩盘。 他就不该接受那笔钱,甚至不该做手术。这样林想容就不会在江家的逼迫下,嫁给毫无感情基础的人,过了这么多年提线木偶般的生活。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听见身后的门被推开。 终于还是来了啊。 他转身望去,不出意外,不是林想容,而是那几个警察。 这是你将江洋软组织切下时使用的工具,一把1027型号的执笔式手术刀,一把三叉戟神经剪。顾云风把它们摆在他面前:剪刀是我们在你家里发现的,刀口痕迹完全一致。手术刀的刀片没找到,你应该丢了。不过,刀柄上有你的指纹,神经剪上也有指纹。 还有,这把手术刀第一次使用是在半个月前的一场手术中,刀上还存留了病人的血迹。病人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场手术你作为助理在场。 这些物证,会作为证据由公诉人提交至法庭。 他低头看着坐在窗边一言不发的王坤。如果能找到手术刀的刀片就更好了,这将作为最有力的证据将他定罪。 王坤缓缓地转过身,一张脸白得透明。他用尽全力,集中注意盯着顾云风手里的东西,慌张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最后尽然留下了一滴泪。 窗外天空的云层突然变密,遮住太阳。一阵风吹来,他那滴不知为谁而流的眼泪,也迅速掉在地上,和尘埃混为一体。 紧接着王坤用他颤抖的手抓紧床单,另一只手在褶皱的掩盖下迅速伸向枕头底下。 他飞快地从枕头里抓出一把刀片,毫不犹豫地架在自己颈部大动脉上。 那正是手术刀的刀片,反射着银色寒冷的光,和他清冷的目光融为一体。 最重要的证据没有被他扔进垃圾桶里,而是带在了身边。 你别冲动。顾云风站起来,后退了几步。 我想见她。 见谁? 林想容。他抬起头,气若游丝语气坚定。 你要见她,我们把她请来就可以,没必要把刀架在你自己脖子上。许乘月靠在墙上,皱着眉头说。 是我要见她,不是她来见我。王坤握紧刀片,锋利的一边已经轻轻割破他的皮肤,流出一点血。 她在哪里?我只想看看她,不想让她看见我。他神色暗淡下去: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样子。 顾云风没有拒绝,他走出病房,把几个能联系到林想容的警察叫过去。 她现在在哪?我之前派了挺多人跟着她和江泉。 不知道一个小警察低着头说:我刚刚问了舒警官,他们说她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跟丢的? 在一个十字路口。说着他在地图上找到那个地址,拿给顾云风看。 林想容消失的地方在市区边缘,附近有个园区,里面聚集了各种中小型创业公司。很奇妙的是,这个园区挂名智因创业园区,是智因科技为其战略投资的创业公司提供的办公场所。 潘哥说她进了里面一栋楼,然后就再也没出来了,都快两天了。 他回到病房时,王坤的刀还架在自己脖子上。 她在哪?王坤红着眼问他。 智因创业园区。顾云风说。这是林想容最后消失的地方,她能在那摆脱警方的眼线,这个园区一定存在特别之处。 听到这个地方,王坤惊讶地抬起头,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回答,仿佛这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果然在那里。王坤低下头,手里的刀握的没那么紧,整个人稍微放松了警惕。 带我去那里,就现在。 不是,你这架着把刀在自己脖子上,我们怎么带你去啊。 带他去。顾云风沉静地说:你们几个先下去,我和乘月跟着他,就让他大摇大摆地下去。 其他人暂时离开了,只剩下他和许乘月,还有两个便衣警察。剑拔弩张的氛围变淡了许多,医院里的人群尽量被疏散,空荡荡的很冷清。 他刻意保持一定距离,指着窗外的车对王坤说:请吧,我们开车带你去。 王坤点了下头,一只手撑着床,小心翼翼地让脚踩在地上,另一只手还握着刀片,因为血小板过低的缘故,脖颈上的小伤口一直在出血。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穿上鞋,慢慢向前走着。 因为长时期坐卧姿势,他又身体虚弱营养不良,没走几步,就两眼发黑站不住。 他只好稍稍弯下腰,想要休息几秒。 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