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给吴院长:您回忆一下,最近两个月内,这位女士有没有来过星雨? 这是曹燕刚出狱时登记的照片,灰黑色的长发梳的整齐,脸色发黄,高颧骨,干枯瘦削。她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对世界的厌倦,脸上都是戾气。 吴院长接过手机,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平视前方若有所思,然后冲他点头:我还真有印象,一个多月前,这个女人来过。 她做了什么? 打听一个叫袁满的小姑娘。说有这么个人在星雨生活过十几年,我后来听别人说那是个小明星。她把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接着说:我看她底气不是很足,估计她自己也不肯定,就推辞说这是个人隐私,无法透露。而且,我三年前才来这,来之前离开的那些孩子我不了解,他们的资料又在一场大火中付之一炬,踪迹自然是无从查起了。 那后来呢?她应该不甘心吧。 后来我让她登记一下姓名,我们现在访客都是必须使用有效身份证件登记的。她登记的信息我这有记录,不过都是纸质的,找起来麻烦。她抱歉地笑笑:许警官你需要吗?我放档案室了。 行,我们去找一下。跟随吴女士向三楼档案室走去,他敲了敲衣领上的麦克风,见顾云风又没了反应,只好自己问下去:这个女人登记后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她把登记簿上所有的人都查看了一遍,然后看到其中一个访客时,向我们详细打听了对方的情况。 那是一个登记姓名为白骑士的人。她抬起头,慢慢地说:唯独这件事我记得特别清楚,她看见名字的神情,就像见到了初恋情人。 拿出钥匙推开门,阴暗潮湿中特有的霉味扑面而来。档案室是一个朝北的房间,长年晒不到太阳,也很少有人进出。里面有几个两米多高的书架,吴院长拖出一个专用小梯子,从最上面一层书架拿出好几本册子。 白骑士。这是假名吧? 嗯。那个人来更早了,当时登记还不需要有效证件。具体时间我还得给找找,这访客记录啊,有好几本,都是最近三年的,有时候慈善机构搞活动,来的人能登记几十页。 那真是麻烦您了。他接过其中一本,一页页翻过去,一起寻找着这个中二到令人过目不忘的名字。 透过这间档案室的窗户能看到马路,主干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旁边有宽近十米的绿化带,不知道谁在上面种了十几株向日葵,在夹缝间仰望天空寻找阳光,长势不好但也在努力活着。 登记簿从三年前一直翻到了一年前。终于在二零二二年的三月,这个名字出现了。 在这里,姓名白骑士,这是联系方式,还有来访单位。吴院长指着来访单位上几个苍劲有力的汉字。 来访单位上写着月浦钢铁。 月浦钢铁?月浦区那家国有钢铁企业?他轻轻弯腰,找了把椅子坐下,胳膊靠在窗前的桌子上。 对对对,就是那个。她立即打了电话给当天上班的老师,问了几个问题后告诉许乘月:白骑士是一个中年男子,年纪大约四五十岁。 相貌特征有印象吗? 这个就完全不记得了。她摇摇头,但是那天接待他的老师说,这位先生,也是来询问袁满的。 他和曹燕女士一样,都是来问袁满出生的,问她怎么来到这个福利院,问她是不是真的孤儿。 她笑着说:可这不是废话吗,来这的孩子,都是真的孤儿。哪怕他们还有父母在世,也改变不了被放弃的事实。 白裙少女的油画,留声机,音乐盒,婚纱礼服,宝石手链,水晶吊坠还有一大堆小裙子。实在是拎不动了顾云风只好买了个行李箱,把这些精致的少女最爱通通放进去。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事情了,在刚刚陪女孩子逛街的几个小时里,他身无分文只有一张额度两万的信用卡,看着隐藏在角落的标价吓得只好远远站着,两眼一闭问啥都说好看好看,美若天仙。 结果就是结账时袁满潇洒地刷着卡,他拎着一大堆袋子,低头接受着四面八方惨无人道的目光凝视。 那一瞬间真感觉自己被包养了,明明这些袋子里没有一样是他的,除了那个装东西用的行李箱。 走出商场他终于松了口气,头一次发现南浦市街道上的空气如此清新,连汽车尾气都是香甜的。在袁满这来之不易的自由时间里,她选择放肆一切,她的生活,要么自由地爆炸,要么任人摆布做提线木偶。 顾警官,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陪我逛街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