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彻彻底底的新人。他来一线是为了实验室的项目取材,为了把自己从思维到语言武装成一个懂得刑侦的科研人员。 尴尬?应西子有些疑惑地皱眉,在客厅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下,随即轻声叹息,也是,我只是你的医生,没有权利管太多事。 电视放着法制节目,气氛营造的有些吓人,她伸手去拿书架上的遥控器,却看到里面满满一排刑侦类书籍,从封面复古的旧书到包装精美的出版图书。 科学家,你怎么也开始看实体书了,还是放着做摆设?她踮着脚,右手拂过凹凸不平的书脊。 遥控器是摆设,书不是。他帮她调到最新的热剧,这些书是我爸妈的,前几天刚从箱子里翻出来。 他其实不太习惯和这个女孩子同处一室,倒不是性别的问题,只是单纯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有时候陌生,有时候又饱含深情。 他不习惯那种陌生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个陌生人,住在不属于他的地方,做着不该做的事情。 看什么呢?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伸一只手臂,我需要给你抽血,上次抽血还是一个月前,这几天有点忙,差点忘记了。 晚上抽血? 不测血糖和肝功能,早晚都一样。说着她从带来的箱子里取出试管针头和其他必备医疗用品。 你是最近有什么事吧?许乘月把左臂的衬衣袖子弄上去,握紧拳头平放在桌面上。实木桌上摆了个透明花瓶,里面插满了白色康乃馨紫色洋桔梗以及几朵深红色冒充玫瑰的月季。这是应西子订的,每周会送一次鲜花,他猜这大概是女孩子才喜欢的东西,他本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真让你猜着了。她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音色也变得柔和:我爸妈后天要去北京出差,一家生物科技公司,邀请他们去讲课,我也会跟着去。 今天如果不把你拉回来做个全身检查,后面在北京的大半个月我可没办法安心。话语间她完成了静脉抽血,开始接下来的各种身体检测。许乘月配合着她的工作,心里却不明白这么频繁地体检有什么必要。 明亮的灯光下女孩子专注地记录着各项数据,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因为下午室外的高温曝晒逐渐褪去。应西子是一年前陆教授介绍给他的家庭医生,说是介绍,其实是被迫。他不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但在陆教授的坚持之下,只好勉强答应。 毕竟她的父亲应邗是自己当年事故后的主治医师,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二十四小时内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他的女儿想做什么,自己都应该摇旗呐喊,坚决支持。 好了,明天验血结果就能出来,我会发一份给你,我不在南浦的这几天 按时吃饭,准点吃药,晚上十点就要睡觉。许乘月背书一般念出这段话。应西子给他开的药,多是些刺激神经的非处方药,以保健功能为主。 行,那一会儿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call我。她满意地点点头,收拾好带来的医药箱,背着深蓝色的怪兽小包跟他说了再见。 但在离开前她忽然看到玄关处挂着一副相片,那是父亲应邗和许乘月的合照,照片上的许乘月刚从昏迷中苏醒,目光凝滞,她的父亲笑地有些苦涩。 乘月,这副相片你什么时候挂上去的?她伸出左手,指尖拂过相片上两人的眉眼。许乘月那时候刚从死神手里逃离,短暂性地失去了五感,像个被掏走灵魂的躯壳。而当时的父亲,经过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手术,累的满脸沧桑。 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拍了这张照片。 前天,收拾房间的时候突然看到,就买了相框装裱起来。 许乘月走到玄关,也看着这张生死之际的合影。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刚刚苏醒的婴儿,在地府走了一遭,喝了半碗孟婆汤,却幸运地被拦在了鬼门关。 去年那件事故,你真的是失足坠楼的吗?转过身,应西子凝视着他的眼眸,仿佛在期待对方有什么不一样的回答。 你真的会喝酒吗? 真的会跑到屋顶上看星星吗? 但她又一次失望了,他只是诧异地看着女孩,重复着在警方和所有人面前说过无数次的话:是的,我是失足坠楼的。 我不会骗人,永远不会。 高跟鞋的声响在楼道中渐渐远去,空气中还隐隐弥漫着蜜桃的香水味。 应西子每次并不会在他家逗留太久,毕竟他一个人住,孤男寡女容易说不清楚。他一口饮尽泡好的柠檬水,重复回放着她刚刚的神情。 许乘月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中绝大数时间都埋头于科研,他有着极强的学习能力,却从来没有成功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