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茴顿了顿,“不是祖母你特意叫我过来的嘛?” 她又叹了一口气,“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祖母你的心思可比女人的心思要难猜得多。” 裴老夫人呼吸一滞,气道:“你眼瞎是不是,老太婆不是女的,还是个老爷们儿?” 宁茴恍然,“忘了。” 裴老夫人:“……你个缺心眼儿的蠢东西!” 福安院的膳食和自己院子里小厨房做出来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宁茴吃得心满意足才在裴老夫人很不爽的目光下慢悠悠地转回去。 明日一早便要往梓县去,宁茴歇了没多久就沐浴睡觉。 第二日是个大好晴天,阳光明媚,许老夫人昨天晕了半晌,到现在都还有些头重脚轻。 被人搀着,面色疲倦,旁边的许茹玉脸仍肿着,许芙安也是精神颓然。 她们来时颇有意气,现下离开倒是显得狼狈了,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春桃说她们在北城的小巷子里租了个院子,准备等到许函之春闱过后定下了才回秦州老家去。 宁茴听了也没放在心上,有柳芳泗和华阳长公主在,便是想生什么事儿也难。 她放下车窗帘子半靠着,棕色的骏马懒洋洋地打了个喷嚏,拖着马车离开了京都。 她与许家一前一后刚走,没过多久定王府的马车便在门口停下。 裴昕身穿着蜀香缎绣芝兰的曳地长裙,手扶着梨蕊走了下来。 裴老夫人接到裴昕回府的消息诧异地挑了挑眉,到底是皇家的人了,便是她这个做祖母的也不能怠慢,撑起身子去了外间。 眼前的大孙女儿身量要比出嫁前还单薄些,精气神儿也比不得从前,她坐在椅子上裴老夫人都怕她突然栽下去。 裴老夫人看在眼里,面上却不露丝毫。 裴昕先开了口,笑着问起老人家最近身体如何。 裴老夫人喝了口茶,回道:“还成,少说也还能活个好几年,倒是大孙女儿你,这过得好像不大好啊。” 这老人家说话从来不知道拐弯抹角的,有说什么就说什么,裴昕虽然心里清楚,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尴尬,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应道:“最近身子不适,胃口不大好。” 裴老夫人冷笑道:“装得很挺像那么回事儿。” 裴昕一听她这口气,可不敢再在这上头揪扯了,撇过眼盯着手里的茶盏,又说了会儿别的话,便向她告辞要去见见裴都。 “孙女儿记得兄长今日在应天书院应是没课的,该是在府里头?” 裴老夫人哼了一声,“侧妃娘娘你这消息可真是不灵通,二郎昨日便走了,你要见他,往齐州明安书院去。” 裴昕愣住,“走了?!” 裴老夫人:“走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 裴昕失望得很,裴老夫人只当做没看见。 这祖孙两个,一个期望落空没心思说话,一个兴致不高也没心思吱声儿,干坐了没一会儿就散了。 裴昕在国公府里没待到半个时辰又回了定王府,在花园里撞见了坐在湖边悠悠闲闲钓鱼的楼扇和江侧妃。 她远远地瞧了一眼,也没过去请安,从另一条路上避开。 江侧妃余光瞥见,轻笑出声,提了提手中的鱼竿,“王妃,妾好像瞧见裴侧妃了,她回来的好像有些早啊,恍惚记得才出门一个时辰不到的。” 楼扇秀眉微动,“她倒是为王爷尽心尽力,只不过这心力好像没地儿使。” 江玉菱笑道:“裴侧妃可是王爷的心尖尖儿,有这个心也是极好的,不过,若论尽兴,她哪里又能比得上王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