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她也是要去远方天际走走看看的。 要不然这一辈子便是真的白活了。 “小姐?” 韩意兰转头,“走,回去了。” 宁茴从荷包里掏出那朵夜夜香,有些感叹,“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裴郅手搭在膝上看着那朵夜夜香,眉间淡淡,想起什么突地轻嗤了一声,“有点儿意思。” 宁茴皱着眉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裴郅往后靠了靠身子,“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点儿事。”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儿。 他撩了撩窗帘子,凝着外头飞逝的长街瞧了瞧,却是又开了口,“你那表妹你恐怕是见不着了。” 宁茴抬眸回望,“啊?” 裴郅丢下帘子,余光掠过,“不过也不一定,如果她够聪明又够本事运气又顶好的话。”也许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光景了。 好与坏,八二开,有点儿难。 宁茴眨了眨眼睛,满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没头没尾的完全听不懂。 裴郅摸了摸她的头,神色冷淡,“无事,左右与你我没什么关系。” ……………………………… 队伍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走了一半路程到达了阆陵地界,晚间直接歇在了城南门外的驿站里。 驿站虽然简陋但比起马车还是要舒服多了,宁茴无力地躺在床上,连翻身都不愿多动个一两下。 裴郅沐浴后披着外衫站在窗口吹了会儿风,阆陵驿站靠近长河,从这儿望去还能望见船上明明灭灭的灯影,听见隐约的桨声。 他很快就关上了窗,也没有去床上,反而是坐在圆凳上慢悠悠地擦着宁茴从未见他用过的长剑。 利刃映着烛光,冷意森森的。 宁茴伸手挡了挡反过来的冷光,从被窝里探出毛绒绒一头乱毛的脑袋,问道:“裴郅,你在干嘛呢?” 裴郅抬起头,面上的阴冷还未来得及散尽,“许久未用,擦一擦上头的灰。” 宁茴下巴抵搁在交叠的手背轻哦了一声,又多看了两眼方才重新拉盖着被子躺下。 他握着帕子来回擦了许久才重新插回了剑鞘里,抿了一口茶水,握剑起身慢踱两步灭了豆大的烛火上床睡觉,那剑便放在了身侧。 宁茴很快就睡熟了去,倒是裴郅在黑暗中半阖着眼,直到将近卯时才睡了一个时辰。 宁茴一早起来用了完热腾腾香喷喷的鸡汤面,上头撒了些绿油油的香荽和切细的小葱,瞧着可是喜人。 她吃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 裴郅看了她一眼,微笑了笑,将装着小菜的碟子往她手边移了移。 他吃得快些,一完便握着剑下楼去了。 宁茴也没去找他,而是一溜烟儿地跑到后头去看了两眼自己的山茶花,见它们没有因为路途颠簸而萎靡,精神样貌比她要好上不少,这才将一颗提吊着的心咽回了肚子,慢悠悠地转了回来。 今日外头乌云一片连至远方,暗沉地像是要压下来一般,堵闷得慌。 从阆陵到京都还约莫要走两天,离京越近这天儿越冷,在路上愈久愈是难捱,早一天到京都早一天解脱,即便天气不大好也仍要继续前行,总归除了一小段路外都是官道,也还好走。 辰时一过队伍便又整装待发,宁茴在外头站了会儿,跺了跺有些发僵的脚,再是不愿在这外头吹风了,带着青丹青苗手捂着小暖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