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听,笑了,说:老板,嘴巴挺溜的,那我就纹吧,你这幅夜叉图得多少钱啊? 夜叉是正神图,常规的纹身刺青,不是我祖传的鬼刺图,也不用抓阴灵纹在图里,简单,没有什么风险,就单单去一个邪,驱赶脏东西。 但那图案是满背图,夜叉趴在背上,那鬼东西自然不敢抢地盘,但工作量比较大,复杂费神,我就收了她一个六千。 许桃灼楞了一下,张了张嘴错愕了,说:“六千,便宜啊!除一个鬼只要六千?我一朋友惹上脏东西了,经人介绍,请了吉林老山的一位巫师做法事,花了整整三万五!” 我说我便宜,做生意公道! 其实,也是不给她纹鬼刺图,要是真给她纹啊,也大概是这个价位。 鬼刺图里,有更霸道的,能把那趴在身上的怨灵搞得灰飞烟灭,但我没有选择,不仅是手里没有适合的阴灵,还因为够用就好,那鬼刺青容易出事。 并且,咱得有良心不是? 不能做哪些黑心医生的事儿,十几块钱解决的病,偏偏开了上千块的药出来。 “六千,如果真有效啊,我给你包个红包。”她一边说,一边看向旁边的赵半仙。 赵半仙也自觉,默默走了出去。 我就带着许桃灼进了纹身室,别看人家从日本留学回来,但还真保守,捂得严实,脱了上衣,小心翼翼的趴在小床上,反手慢慢的解开了文胸,露出一个雪白的背部给我。 我轻轻抚摸了她滑润的背部肌肤,和牛奶一样滑润,但感觉凉飕飕的,像是真有什么鬼东西趴在背上,但那东西真有我也看不出来,我没有这方面的法子,让它显形。 “怎么了?”她问,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说:“那鬼东西,还趴在我的背上啊?” “你放心,没问题,别理他就好,这纹身的过程中,有些刺痛,你的图比较大,如果受不了和我说,我把速度放缓一些。” 我随意安慰了一句,沾上了墨料,就给她开始纹身。 纹身的过程中,我和她聊起她留学的事,发现她这个人真的有些怪,特立独行,从小就不听父母的话,比较叛逆,比较喜欢猎奇的东西,好新鲜感。 追求美,人还特别大胆,根本不知道恐惧两个字。 她趴在床上,和我说,“跟你掏心窝子说话,我这个人,或许是天生缺少了恐惧的基因吧?身体里没有这种情绪在里头,我从小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特冷静,所以选择去当医生,其实我的在日本学的是内科,回来觉得眼光赚钱,才做这个的。” 当医生,需要很大的心理素质。 医学专业的医学生,大一的时候,就得去标本室参观人的肌肉和内脏,并且上人体解刨课,学习专业知识,大二大三,学校就会组织解剖真正的尸体,那些尸体是志愿者捐献的遗体,其他人一开始都吓得不行,但她没有,十分冷静,甚至表现得比那些老练的导师冷静许多。 她跟我说:“如果说人的恐惧有阈值,那我就是那种无上限的,反正我就是不知道怕。” 我对这位许桃灼的性格,又有了新的认知。 我一边纹身,她一边淡定的和我聊着天,过程中,她十分理智的用手托着眼镜,定期用酒精消毒,她和我说,现在她的眼珠子几乎每天都掉下两三次。 人有的时候,越不想打喷嚏,就越感觉鼻子越酸痒。 而且掉的次数越多,眼眶就越松。估计再过一阵子,她的眼眶就没有什么束缚力了,眼睛会自己从眼眶里滑落出来,怎么放也放不回去.......这也就是她急着找人解决的原因。 一边说,一边纹。 我的纹身速度比同行快多了,并且我的纹身都是青黑色的传统刺青,不同同行那些彩纹,需要上色,这么大一个复杂的满背图,纹身的过程经历了三个多小时。 许桃灼穿上了衣服,在门口和我笑着说:“我这经历挺有趣的,眼睛掉下来,其实也是一种体验......全新的体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