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睡觉,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 “绿水。”他唤了一声,随即车帘被掀开,谢不倦说,“装一盆雪放在外头,再烧些热水。” 绿水动作很快,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便将雪装满了木盆。 谢不倦轻轻放下许知雾,用帕子包了一团雪,扎好之后走进去,贴在许知雾的额头上。小姑娘顿时舒服地喟叹一声。 又用摸过雪水的手去贴她的脸蛋、手心。 许知雾在睡梦中也稍稍舒展了眉眼。 谢不倦握着雪团的手却被渐渐冻得没了知觉。 手帕里的雪开始化水,他将其拿开,又装了一团,如此反复。 实在觉得刺骨了,才将雪团放在一边,转而用冰凉的手心覆在她额上。 “公子,水来了。”绿水叩了叩马车壁,拎着一壶热水进来,将茶碗里冷却的茶水悉数往外倒干净了,才将新烧的热水倒进去。而后悄悄看了眼谢不倦,见他冻着手给许知雾冰敷,不由心下大震,谁能想到那样尊贵的人物也会这样细致周到地照料人呢。 而许知雾听见这些动静,稍稍醒转了一些,感觉到哥哥抱着她,不由哼道,“哥哥,我眼睛好胀。” 谢不倦便将冰凉的手贴在她眼窝上,凉得她舒服极了,不由伸出手来搭在他手上。 哥哥是冰做的么? 待开水稍微放温了一些,谢不倦扶着她坐起来,将茶碗凑到她唇边,“阿雾,喝些水。” 许知雾仍是闭着眼睛,嘴唇贴着茶碗一点点喝进去。 这种生病的时候被人照料的感觉太温暖,唤醒了许知雾零星的记忆,她咕哝道,“哥哥,上次……是不是也是你?” 三年前生病那次,是不是你在照顾我? “嗯,是哥哥。” 许知雾满足地笑了笑,又不确定起来,哥哥知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阿雾,睡一觉吧,起来就好了。” 哥哥在顺她的头发,又抚过她的脸。 他的动作这样温柔,许知雾却忽然委屈起来,鼻间一酸,问他,“哥哥,你这些天为什么离我那么远?是不是我当真吐你身上了?” 谢不倦见她掉眼泪,叹息一声,为她擦拭干净,下颌抵在她发顶,声音温柔好多,“是哥哥没想通,哥哥再也不躲阿雾了。” 不知是不是许知雾的错觉,哥哥好像很自责。 不过她原本就极少出远门,每次出一趟远门总要生点病,怎么能怪哥哥呢? 许知雾的脑子转不动了,也未曾深想他话语中的“躲”字,只觉得她算是得了个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地窝在哥哥怀里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哥哥又喊她起来,这回递过来的不是热水了,而是一碗闻着便苦涩极了的药。 “来,阿雾,把药喝了再睡。” 许知雾乖乖凑过去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顿时充斥口中,她瘪瘪嘴,想要跟哥哥打个商量,可她此时不甚清醒,说出的话竟是,“哥哥,你帮阿雾喝了吧。” 头上好像传来一声笑,而后哥哥说,“那哥哥帮阿雾分担一半,哥哥喝一口,阿雾喝一口好不好?” 许知雾闭着眼睛点点头。 随即她感觉到苦涩的气味离她稍远了一些,大概是哥哥在喝,而后药碗又凑到她唇边,该她喝了。 许知雾只好喝了一口。 好苦,可是一想到下一口该由哥哥来喝,又觉得不那么苦了。 就这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