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心无力做不到了。 可是莫名的就想叫她不痛快,达提雅道:“大祭司的想法从来没变过,只要你不动从他手里夺权的念头,他就不会动蓝凪,甚至还会一如既往派人暗中保护她。” 听了这话,果然见到女皇的眉头皱了皱,她语气中带着些委屈:“可是我不想再等了。” 而随即,就好似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一般,女子又露出明艳的笑容来,“不提这个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来,我终日都心神不宁,今晚你可有空,来引导一下信徒迷茫的灵魂呢?” 教廷里头的神官与巫女,虽然不能如世俗中人一般成婚,可是在床笫之事上,却最比红尘中人更可以随心所欲。 自然是有真的舍己为人的修士,甘愿以自身作为神主的宫殿来抚慰信徒。但是更多的时候,不过一己私欲。且若是位高权重,那几乎可说是想要谁来陪床,都是一句话的事。 就直接当面说你信仰不纯粹,心有杂念需要净化,不承认?又从何辩解? 而在乡野民间,或许多半都是你情我愿的露水情缘,毕竟强取豪夺的名声如果扣在出家人身上,实在不好听。然而到了帝都,权力的最中心,便有些不一样了。并非都是出于□□,更多的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 就好比百年前,教廷的权势最高的那段日子里,那位名留青史的女祭司的众多面首里面,有三位皇子之多,甚至还亲手将其中一人送上了王座。而自那之后,王室成员多半对教廷中的人敬而远之,生怕被惦记上了之后有些什么瓜葛,纵使二人当真没什么权色交易,也要被人背后戳着脊梁说闲话。 他自上位以来,一直躲着蓝汐,也未尝不是有避嫌的心思。可显然蓝汐并不领这个情,不论人前人后,她总是十分坦然地表现出对达提雅的依恋,仿若陷入热恋的少女一般。 可即使是现在,从蓝汐的眼中,他连一分狂热与眷恋都找寻不到。 她所表现出的这些,不过是为了示弱,她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她是凭着教廷的垂怜才能坐稳这个位子的。 卧薪尝胆,厚积薄发,自彼岸学来的成语用在她身上最适合不过。 可是即使明知道自己是在被利用,面对这明艳的笑颜,达提雅仍然觉着,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她最终一定会同别人成婚生子,她注定不会属于自己,但是那也比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次陷入危险要好上太多了。 “你说若是将来大楚也派使臣来,蓝凪会随行吗?” “应该不会,出海太危险,而且他们那也没有遣女子出使的先例。” 女子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哎……那以后我是不是就没机会再见到她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咱们三个相依为命的,如今只剩两个了。” 她似乎没有注意那玉座本该是属于谁的,随性的坐了上去,又说起了最近宫里的烦心事。 原本的三个人里,最迷糊的那个一只脚已经迈上了岸,另外两个,恐怕要沉沦到死。 还记得小的时候,在达提雅自认为已经脱离了分不清男女之别的小屁孩行列,已经是半个大人了的时候,嬷嬷突然塞了两个小女孩儿来让他帮着带。大的那个已经能看出来是个娇俏可爱的美人胚子,斯斯文文的教养很好,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全然不似乡野间没见识的野丫头,却又没有那些贵族小姐的傲慢,举手投足都和这孤独院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而小的还是一团稚气,和她姐姐面貌有几分相似,但是有些怕生,还整日一副睡不够的样子。偶尔同她姐姐说话时,也会有只言片语提到她们的父亲,每每这时,蓝汐都会捂着她的嘴,叫她把过去的事儿都忘了。 姐妹两个姓蓝,很少见的姓氏,后来几人熟络之后,才知道她二人都是随了母性,且二人的生父不是同一个人。达提雅听说过,住在城里头的那位公爵,有个极为美貌的情妇就是姓蓝,前些日子那位公爵犯了事上了断头台,而他的情人们呢,下落就没人知道了。 心里猜了个大概,心里便有些可怜起这姐妹俩来。具体的情形他没细问过,贵族老爷的那些龌龊事,如果扒在酒馆的墙角,能听里头的人说到天亮,他早就听腻了。 达提雅十分厌恶他所生长的这片土地,同戏文里描绘的所谓山清水秀渔歌唱晚的乡下不同,这片常年干旱的平原让人不管看什么都好似隔了一层尘土,灰蒙蒙的不鲜亮,只有那明艳的笑容鲜活异常。时隔多年,是记忆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那时候仿佛所有未来的日子都漫无目的,可以随意挥霍,达提雅是想要从军的,而那对姐妹,则不约而同地想要出家——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