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绝不可能出现的“求”字从她的小嘴中吐出,他神情讥讽,慢条斯理地问,“求我让你隐瞒身份,好和段琢双宿双飞吗?” 年年头痛欲裂:“不是。”自己挖坑自己埋的感觉可太酸爽了。 她咬了咬牙,不顾他威胁她脖颈的手,将手中的替换衣物放在一旁的桌上,伸手搂住了他,“聂小乙,你救了我,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了,怎么还会想别人?” 他几欲化为实质的目光冷冷落到她纤细的双臂上。半晌,淡淡开口:“常嘉年。” 年年抬头看他。 他声音低沉:“我需要的从不是你的虚情假意。” 年年心头大震,怔在当场。许久,喃喃道:“我不是……”触到他的目光,她蓦地哑住。 她慢慢缩回了手,心中隐隐生起一个可怕的猜想:聂小乙他……是她的错觉吗?他对她,似乎不止是原文中被轻视、被背叛的愤怒,他希求的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多。 不可能吧,她这样除了脸一无是处,骄横跋扈的反派,仅仅是误以为她喜欢他,他就动心了?正因为动心,所以,才会在发现她和段琢的私情后,一下子对她恨之入骨,却怎么都不肯放手? 怎么会,他不应该是最无情无心的吗? 不不不,她不要自己吓自己。她不是女主,而是反派,引发男主动心,这是反派任务的大忌,对剧情后续,小世界稳定的影响可太大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看着他单手不耐烦地将破碎的衣物撕下扔开,又笨拙地试图将干净的衣物穿上。 她回过神来,伸手欲接过他手上的活:“我来吧。” 他抬眼看她:“你以什么身份?” 年年哑住,脸色发白,喃喃道:“聂小乙,你别这样。如果我想离开你,之前你昏迷的时候就可以离开。” 他动作微顿,神情平静,审视地看着她。 年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你不想听虚情假意的话对不对?” 他没有说话。 年年道:“好,我告诉你实话,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不想做你的妻子,而是,福襄不能活在这个世上。另外,我没有喜欢你,也没有喜欢段琢。我在意的只有我的家人。在这个世上,我不会爱上任何男人。” 他不需要她的虚情假意,她就把话说清楚,将他那些朦胧的不该有的情绪掐死在摇篮中。作为一个反派任务者,她承担不起他动心的后果。至于这次任务,是成是败,她尽自己的力。 他脸色沉了下去,薄唇抿起,指节攥得青筋毕露。 她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衣带。这一次,他没有避让,沉默地任她服侍他穿上。 待一身全部换好,她抬起臂帮他整理领口,他声音冰冷地开了口:“我可以配合你,让福襄‘死亡’。” 年年讶然抬头看他:他想通了? 他眸中仿佛凝结了冰霜,目光似在看她,又似在看着远处:“不过,不必做婢女。我会找个小宅子安置你。”说到这里,他露出讥讽之色,“只是,那边服侍的粗手笨脚的,不会有琉璃几个周到,左邻右舍也许会误认为你是外室,就不知郡主能不能受得了这份委屈?” 年年没有意见,应道:“好。”他肯让步她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敢挑什么服侍周不周到,被不被人误解。 他又道:“从此后,落入我手,身边无一体己人,你也愿意?” 年年讶然:“聂小乙,难道你会欺负我?” 聂轻寒望着她澄澈的杏眼,许久,狼狈地闭上了眼:“你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他会。 他听着她轻巧的脚步声远去,刚刚她的话再一次在他脑海中浮现。 她谁也不喜欢,只在意她的家人。 还有之前她说……等等,混乱的思绪忽地清明起来,她的话着实蹊跷,为什么说福襄不能活在这世上?而且,她说,她不喜他,也不喜欢段琢,可在佛光崖上,为什么又要对段琢倾诉衷情?若说她真对段琢一往情深,如她所说,在他昏迷的时候,她完全可以离开他去找段琢,可她并没有,反而选择了留下来照顾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