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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娇 第40节


我们不能这样,再怎么他是我的小叔叔,也是这个家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保护我们家,他会杀人么?他保护我们得不到嘉奖就算了,难道我们还用异样的眼神瞧他么?”

    崔贞欲要说话,却听到老太爷严声道:“好了,哭什么,谁又没有怪你。你小叔叔虽然剑术太过犀利凶残,可终究是为了保护我们家,这事是我们的不对。以后让府里的人嘴紧一些,休得再提了。”

    **

    东宫逼宫造反本来就已经是定在砧板上的罪,皇上虽然在那一刻气的恨不得一剑杀了朱延文,可朱延文死后他却又怜惜起来。

    令左右宫人、朝廷上下禁止讨论此事,只当朱延文暴疾去了。

    六皇子虽然救驾有功,但在皇帝眼里却是挑唆父子反目的罪魁祸首,非但不给他奖赏,还给他大批了一顿。

    朱延文的灵柩停在东宫已有几日了,内务府却迟迟不知该如何发丧,怕按太子之礼发丧触了皇上的眉头,不按又惹了皇上不快,当真是难做。

    这日傍晚,皇上孤身一人来到东宫,他的嫡子躺在与他与他不过五步的地方,可惜他不会再睁开眼了。

    他还记得朱延文小的时候很是调皮,从院子里抓了青蛙来吓他。那个时候皇后还在,教导的很好,每当累了的时候,朱延文总是会贴心的给他捶腿以尽孝心。

    他众多子嗣中,唯有朱延文一人不卑不亢,不惶恐他也不捧着他,真真正正尽了父子的情分,可如今他也死了。

    灵堂里没有官员来拜祭,众人都讳莫如深,不敢沾染。偌大的灵堂空荡荡的,灵位前只跪着一个女子在烧黄纸钱。

    皇帝慢慢走过去,立在那白衣妇人的身边。

    许锦媞鬓边簪着纯白的绢花,满脸都是泪,粉色的指甲掐在黄色的纸钱上,白如暖玉的手微微颤抖着。香烟缭绕,梵声空寂。

    皇帝低下头,俯视她:“你是太子新娶的妇人?”

    许锦媞点点头:“是。”

    皇帝又问:“他生前可有喜欢的物件。”

    许锦媞擦擦眼泪:“臣妾都备在太子棺椁里。”

    皇帝的眼神渐渐变深:“延文从小便是一个很害怕孤独的人,如今连一个子嗣都没留下便去了,不知在下面会多寂寞。延文走的慢,从前的太子妃比她先下去恐怕早已渡了忘川,可这黄泉路漫漫悠长,我总是担心延文一个人会孤独。”

    他喟叹一声:“如此,我便给你追封太子妃的谥号,你下去陪他好不好?”

    皇上的脚步已踏出了灵堂,许锦媞瞪大眼睛落泪,散下满手的黄纸,嘶哑低低吼着:“不......”

    跌跌撞撞才刚刚抓到门框,却看到拿着托盘的公公们。托盘里放着圣洁的白绫,在悠悠诡异的灯火中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光。

    许锦媞跪在地上,抓着门框往屋外跑,沉甸甸的头发却被赶来的公公们抓在手里。一人绞着白绫的一边,用力、反向收紧,紧紧的掐着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不,不.......

    许锦媞扯着自己的脖子上的白绫。

    她还不想死,她才过了十六,即使太子死了,她还有那样长的人生。

    她也可以再找一个公子再嫁。

    绝对不是这样,陪逝去的太子爷一同睡在冰凉的棺椁里。

    白绫越拉越紧,许锦媞喉间的气息也越来越弱,她的指甲抓在脖子上划出无数的红印,脑袋也低低的垂着,像一只折断的天鹅颈。

    公公尖声细气道:“娘娘,对不住了,黄泉路上也莫怨恨奴才,你要是怪,便怪自己嫁入皇家吧。”

    另一个公公走上前,用食指抵在她脖子上,又触了触她脖子上的脉搏。

    “没气了。”

    打头的公公,看了看脚下的女尸,又回头看了看太子爷的棺椁,这才朗声道:“太子妃伤景殉情,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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