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康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若是只关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憋在心里便罢了,为何又要赤/裸/裸摆明儿了叫旁人瞧出来?她若真的不喜欢你,为何你轻薄她时,她不躲开,有些话你骗骗自己也就罢了,休得糊弄我!” 任霁月猛然盯着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丝毫窃喜,他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暗夜里辗转反侧,卧而不眠,原来石榴也会喜欢他! 哈,如同乌云消散,彩云顿出,任霁月的心被高高的抛起,脚尖像是踩在云头上,嘴里也生出了要呐喊的欲望! 这是多么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他面上表情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出杜若康的眼睛,杜若康掉头从地上捞起见骨鞭,转身就走,江鸣鹤忙不迭的跟在他身后。 欲出门的时候,杜若康回头,眼睛落在任霁月身上。 略带嘲讽的说道:“任家既有意将小姐许给我,就得明白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我倒是要看看任老太爷会如何处置这样的孽障!” 话说完,大门被摔得“咣”的一声响。 任霁月怔了一下,立马掉头往回春堂的祠堂里赶。 走到天井,但见回春堂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脚尖一转,朝后面的祠堂走去。刚开始,任霁月还是走的,可走着走着想到杜若康说的话,心中的不安像潮水涌起来,他脚步越拉越大,直憋着一口气儿跑到祠堂。 祠堂外,站着一脸忧愁的冯管家,他守在门口,看见任霁月来,叹了好大一口气:“少爷请回吧,老爷正生气呢。” 任霁月身子一僵,喉咙居然堵得说不出话来。好久他才握紧自己的拳头问道:“石榴呢” 冯管家答非所问:“少爷,这个时候您最好便不要在火上浇油了,老爷看到你来非但不会饶了小姐,反而还会害了小姐。” “少爷,您便听老奴一言吧——” ** 石榴昨夜也未曾睡好,有时候可以装着躲着当做不知道,在他上面糊上一层米纸来粉饰太平。 可她小叔叔偏偏生了反骨,说好要忘了她,为何又要亲她?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面具,可石榴的眼睛却看得实实在在。当他的吻落下来时,自己整颗心都快跳没了,那一瞬间她楞的都忘了应该推开他。 可任霁月又只放肆了那么一瞬,只是一吻他便知道自己错了,忙的和她拉开距离,看着她欲言又止。 该说什么好。 其实什么也不该说。 石榴应该狠狠的打他一巴掌,咒骂他,厮打他,女儿家的清白可是能简单沾染的? 可她下不了手。 这是她的小叔叔啊,会替她打马吊牌,会替她买好吃的,还会教自己写字的小叔叔啊。 石榴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也做错了。对他的逼近自己总是回避,这在他心中抑或是另外一种默认? 石榴左思右想,任霁月站在她身边,胸膛起伏的厉害。 石榴抬起头,在月光下看到他俊美绝伦的脸,心神有些恍惚,竟有些异想天开,若他不是自己的小叔叔就好了,这么好的人若是能相伴一生当真是极好的一件事。 忽而听见乌鸦一声哀啼,石榴猛然回过神来。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乱/伦? 石榴的心兀然沉堕下来,她缓缓的掀开面具,盯着任霁月,直到春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吹乱。 才道:“小叔叔,这是错的。我们是叔侄,有些.......有些事情不能跨越雷池。” 她清晰的谈吐着,好像在告诫他,抑或是讲给自己听得。 “你不应该说出来,更不应该亲我。小叔叔,我们过了。” 石榴干净的眸子坦荡的盯着他,反倒让他晃神。 任霁月伸出手,欲来将她额前的发拂过,却被石榴躲开了。 石榴直勾勾的看着他。 任霁月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声音轻轻的:“别怕我,我只是担心你额前的头发挡住眼睛。” 石榴用力的捏住手里的面具,只说:“但是小叔叔,你不能这样,即使你是我小叔叔,你也该同我保持距离。” 任霁月心里比小时候饿着肚子看着别人吃肉还要难过:“我知道,但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会慢慢忘了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