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然的笑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殆尽,只余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飘散在夜风里。 * 那边周烟陪林乱用完膳,林乱晚上贪食,极喜欢吃那种很咸的腊肉,周烟平日都管束着他,今晚在周烟眼皮底下吃了许多也没见周烟发火,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就忙活着给他洗脸擦眼。 碎衣也没有招惹他,把他喜欢的菜都堆到他旁边,要是平日,林乱吃什么,碎衣一定要抢去一半才肯罢休。 林乱觉得今晚周烟和碎衣都对他特别好,都顺着他,一不小心就得寸进尺了,非要周烟给他在后院圈个小马厩,来养他的那匹马。 周烟脸上的笑僵了僵,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揪了他的耳朵,让他滚去睡觉,碎衣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这院子那么小,他的马都得放在城外的老房子那里。 林乱委委屈屈的去睡觉,临睡前周烟临吹蜡烛前,将那块玉佩放在了他的枕边。 林乱看了一眼,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什么都没有问,周烟也没有多说。 周烟退出去的时候看见碎衣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等着她。 她抬眼,有几分紧张。 “白天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悄悄来悄悄走,我还以为这里暴露了,差点就准备收网撤了。” 碎衣发出了一声气音,嗤了一声,手放在颈后,活动了几下脖子,关节之间摩擦的咔咔作响,看起来有些暴躁。 “那么多人盯着,这里算是废了,也不用慌,了不起回去就是,先通知下去,让他们藏好尾巴,我猜苏凌然那里还会接着查下去,要是查到以前我们的身份都是假的,那就没戏唱了。” 他说的时候有些没精打采和烦躁,眉眼间却有着说不出的戾气,像是一头不得不忍耐的饿狼。 “准备好撤,苏家的那群黑猎犬鼻子可灵的很,我们小尾巴太多了,要是一直查下去,早晚会被找出几条。” 周烟也不慌了,频频点头,只是最后迟疑的提了一句。 “那、那乱儿怎么办,我们准备撤了,怎么带着他?他愿意跟着走吗?” 碎衣冷笑了一声。 “怎么带?他不是会骑马吗?还有一匹好马。” * 苏凌然找到幼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上京,短短不过一日,各大茶馆里就有说书人把这段事儿加了不少胡编滥造的传奇的情节,编成了故事,一遍又一遍的说,得了不少打赏。 周烟的院子里也涌进了一波一波的人,他们都是各家派去送贺礼的。 甚至最后圣上都下了一道圣旨,封了林乱的爵位,列侯位。 虽然除开每年的俸禄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但是名头还是好听的,也足以表现出对林乱的重视。 最近进进出出的人多,林乱嫌烦,老是窝在自己屋子里,拆那些包的好好的礼品,他拆的时候兴致勃勃,老是想里面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拆完了就发现里面不是人参这些贵重药材,就是金银绸缎之类。 渐渐他也就没兴趣了。 倒是苏凌然派人送了好几箱东西,都是精巧又好玩的,林乱很是开心了几日。 苏凌然这几日也都没有来,开头几天,林乱还老担心苏凌然来怎么办,现在也不担心了,整日没心没肺。 就是碎衣摆着脸好几日了,林乱找他玩也不理。 姜子朔进去的时候,林乱正在床上滚来滚去,铺好的床铺都被滚乱了。 姜子朔没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外头一群人都炸开了,千方百计要见你一面,你倒是好,在床上打滚玩儿。” 他走过去,也躺在床上。 “我去我外祖家,外公说能背着外婆给我开上次没能去成的兵器库,看了什么随便拿,你要不要去?” 林乱在家憋了好几日,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去,我也想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好东西。” 姜子朔迟疑了一下,才又道。 “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是陈夫人催我来的,她想见见你,我本来不想理的,我母妃整天说我,我嫌烦就应了,你要是不去也可以,反正我来过就行了,不去那里的话,我们就去城郊跑马。” 林乱想了想,还是放不下陈家的兵器库,他对陈夫人又很有好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