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赶紧就捧着碗给挪出了最挨着小姑姑的风水宝座,“团哥儿,这里来。” 见儿子这么殷勤,陈氏只想捂脸,再一次坚定了要抽他一顿好好教育的决心。 “来了?”容妤笑的眉眼弯弯,简单的两个字让殷玠满身的清冷愈发柔和,“嗯。” “来的正好,你刀工不错,将这肉片了。”容妤指了指木托盘上放着的一块赤红的牛腱子肉,毫不客气的指使人干活,“片得薄些,不然不好烫熟。” “好。”旁边站着的抿嘴偷笑的红豆适时递上一方湿帕子,殷玠将团哥儿放下,接过擦了擦手,就准备去片肉。 这两人一应一答实在是太过自然,自然到靖国公夫人一时都找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身贵气的俊朗青年轻车驾熟的拿起了搁在旁边的片肉刀,左右比划了一下,偏头问,“顺着切对吧?”在得到自家小女儿的肯定之后,毫不犹豫的就开始动手片肉,丝毫没有说被人指挥拉来片肉给大众服务的恼怒。 这种场景这些天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略麻木,靖国公夫人心路历程是有些艰难的。 与靖国公不同,她对广平王其实知道的并不多,大多也就是听来的坊间传闻,说什么心狠手辣冷戾无情,但要她说,广平王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贪官污吏为祸百姓不杀难不成还给供着?靖国公夫人并不偏听偏信,本身对这位广平王的成见也并不大。 刚开始听说了他与幼幼的事,她是不大赞同的,毕竟广平王出身皇家,若是日后幼幼受了委屈想撑腰也没那么容易,但这些天看下来,殷玠的诚意摆的很足,不是哪个皇室子弟都能这般拉的下脸面甘愿为一女子鞍前马后随意差遣的。 这些天她从祁大夫口中也知道不少两人在淮安的事儿,就按祁大夫所说,横竖两人都有情,中间又有个孩子在,要是广平王行事果断些大可以直接求一道赐婚圣旨,名正言顺到时候就算是他们不乐意不还得嫁闺女么,如今广平王伏低做小又是上门喝茶又是变着花样送礼的,还不是希望能够改变他们对他的看法,从心底接纳他。 靖国公夫人忍不住按了按额头,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女儿还年轻,迟早是要嫁人的,只要对她女儿好,爱重她呵护她,旁的身份什么的倒不重要,看着自家闺女的笑靥,以及男人眼底浓厚的恨不得溢出来的爱慕,靖国公夫人默默叹了口气,心中大概已经有了主意。 见靖国公夫人默默,好歹也与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婆媳又是自幼相识,陈氏立马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靖国公夫人之前也与她谈过,陈氏抿了抿唇,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见无人注意这边,低声劝慰,“幼幼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照陈氏看,广平王不论从哪方面都没得挑,不拘外头威名如何,没见被幼幼吃得死死的么,指东不打西,有些东西可不是靠装就能装出来的,退一万步来讲,哪怕是装呢,能装成这样也算是真心了。 靖国公夫人眉头一展,接过水抿了一口,话虽这样说,但就是有些,舍不得啊! 无人注意她们婆媳俩的对话,慕容琛与林老爷子他们全部注意力都被桌子中间架着的那锅还滚着大泡的乳白透亮的清粥给吸引去了,瞧着就跟牛乳似的闻着却是一股米香,慕容琛抽了抽鼻子,“幼幼,你不是说吃火锅么?怎么改煮粥了?” “粥底火锅。”容妤指了指旁边摆着的用木盘盛着的肉片、生鱼片以及各种肉丸杂蔬,“在粥里涮熟了蘸酱吃,剩下的就干脆拿来煮粥,两不耽误。” 粥底用的是今年才刚收上来的新米,擂成两三瓣了又用油盐腌制片刻,然后再放进瓦煲里熬煮,直到熬得泛起了大泡一层层往外荡开就像绽放的菊花时再将粥水舀来做锅底。 慕容琛竖了个大拇指,“高!” 祁大夫也饶有兴致,“上回你那个番茄底和牛油底的火锅吃着才过瘾,汤味儿熬得浓,都不用另外蘸酱了。”祁大夫一直对那麻辣牛油火锅念念不忘。 林老爷子则不说话,只默默拿了碗筷,管他是番茄还是牛油,反正他一样都没吃过。 “各有各的风味,我也是头一回做,凑合着吃吧。”容妤极不负责。 乐哥儿溜须拍马十分熟练,“不论小姑姑做什么,那都是好吃。”乐哥儿现在是容妤的脑残粉,他发现小姑姑会做好多稀奇古怪的零嘴小吃,上回小姑姑还做了薯条与炕土豆,明明就是最简单的不过的土豆,经过小姑姑的妙手就成了美味,乐哥儿砸吧了一下嘴,“小姑姑,你这手艺要是开酒楼肯定大火。” “可不是大火么,”祁大夫接话,啧啧了两声,“想当初在淮安,容丫头的店一到饭点那可是排起了长龙啊,一听说容丫头要走,不少老客差点都哭出来了。”M.ZgXxH.oRG